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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程慎之缓缓起身,执礼恭声道:“拜见太后。”他躬身立在蒲团边,站得周正,余光却瞥见太后在灰衣嬷嬷搀扶下,颤巍巍起身,转向他来。

“出来说话吧。”太后携嬷嬷从他身侧掠过,扰起一室檀香。程慎之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心中的疑虑却是不减。

几人行至偏殿,程慎之略作迟疑,按次落座在嬷嬷备好的云纹鎏金圆椅上,一时间只觉得椅面冰凉,如坐针毡。

“镇南王。”太后从嬷嬷手中接过佛珠,手中缓缓捻动珠粒,“哀家今日唤你来,是因心中有一疑惑,积存已久。”

“请太后明示。”程慎之起身,恭声道。

太后耷拉的眼皮缓缓抬起,那双苍老的眼眸竟如鹰隼般锐利,自上而下地将程慎之细细打量。看了半晌,她声调平稳,说出的话语却犹如惊雷:

“金銮殿上那个位置,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也坐上一坐?”

程慎之猛地抬头,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愕然。

侧殿内寂静无声,除太后与近身嬷嬷外再无旁人。太后面容慈和,气度雍容,仿佛方才石破天惊的一问,不过是寻常人家的闲谈。

程慎之已从最初的震惊中平复,言语问答间谨守臣子本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未有半分逾越之意。

太后闻言,却不甚满意,似乎并未听到心中期盼的回答。

程慎之心中疑惑更甚,太后的问话虽然凌厉,语气中却并无半分问责之意。难不成,太后还想鼓励他做这乱臣贼子不成?

程慎之自觉荒唐,却听太后话锋一转,竟问起程慎之家中父母安康、兄弟近况。程慎之不敢怠慢,此刻也再顾不上其他,依序恭敬作答。

殿中气氛渐趋缓和,竟真如寻常人家祖孙闲话家常一般。

这般温情场景,恰是程慎之初入宫时曾暗自期盼的,却直至出宫那日,都求而不得。不想竟在此时此地,以这般诡异的方式得偿所愿。

程慎之心中好笑,对太后莫名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二人来回絮叨许久,直至无意间提及太子与诸位皇子时,太后终于话声一顿,眉宇间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不耐。

程慎之意欲细究,那份不耐却早已消散无踪,只余一片包容万象的雍容平静。

程慎之揣摩不透太后真意,只得按下万千思绪。见太后面露倦色,似欲歇息,他适时起身谨慎开口:

“启禀太后,臣……还有一事相求。”

……

刑部大牢深处。

阴冷潮湿的空气几乎快凝成实质,远处断续的水滴声一滴一滴,敲打出牢中死一般的寂静。

白挽蜷坐在墙角,灰色皮毛的大鼠“吱吱”从她脚边蹿过,她却连眼皮都未掀动毫分。

入狱已是三日有余,原以为在慕达莎手下的日子已是极致的艰难,却不料夜宴一时冲动出了头,竟真落得如此惨烈境地。

若是她还在镇南王府,纵使是备受软禁,过的那也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的惬意日子,何至于像眼下,连吃顿能入口的饭菜竟都像是奢望。

想到镇南王府,白挽连扯出一个讽刺笑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那夜被投入这暗无天日的牢房,百般哀求下,连清水都难得到一口,她便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选错了路。

万幸是宫中尚且混乱,至今都无人提审过她。她在这寂静得可怕的牢狱中一日日耗着,前途未卜,生死不知。

“滴答。”远处的水又落下一滴,本就阴冷的空气更增添了几分潮湿的霉味。白挽勉强挪动发麻的身子,却听见远处窄道间,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王爷,就在前头了。”

狱卒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嚣张气焰,语气极尽谄媚,“您放心,小的深知此事重大,一刻都不敢松懈,整日都好好看着呢……”

“嗯。”一道男声传来,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却让白挽浑身一颤。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双手慌乱拼命拍打衣裙沾满的灰土。她身上还是那日献舞时所穿的水红舞衣,接连经过几日磋磨,早已褪色发皱,绢纱料子的袖口也裂开抽丝,更显得狼狈不堪。

她却什么都顾不得了,扑到栏边朝外急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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