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道身影逐渐化作一个朦胧的墨点,她终于收回视线,低头凝视那茶汤中沉浮起落的桂花瓣,自嘲一笑。
当真是疯了,竟被他临走时的一句寻常话语,搅得心神不宁,方寸大乱。
……
骤雨初歇,零星的雨线落下,从檐角瓦缝汇聚成流,在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镇南王府外,灰褐衣衫的百姓聚作一团,嘈杂的议论声中不时夹杂着愤怒的咒骂。几个激愤者弯腰拾起街沿边的石块枯枝,狠狠掷向府门,泥水碎屑沾得府外墙面斑驳一片。
管家王叔并未执伞,湿透的衣衫紧贴在略显佝偻的背上。他被众人围在中央,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声音却淹没在喧嚣声中。
“怎么回事?”程慎之拨开护门的侍卫,大步迈出府门。张回紧随其后,发现来人比起初更多,眉头一紧。
见镇南王现身,人群顿时沸腾如水,呼啦啦全都涌上来,一张张面目因愤怒而格外扭曲。
“镇南王!”
为首的老汉满面风霜,犹豫地抬起粗糙的手,颤抖着指向程慎之,声音嘶哑而悲愤:
“你在府中窝藏异族,到底是何居心!?”
他语气哽咽,浑浊的眼中热泪纵横:“我儿随你征战南部边境,与异族一打就是三年……如今,你风光回京,受封领赏,可他呢?”
他猛然侧头,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他永远被留在了南部那片冰冷的土地上!只剩京州城中的孤儿寡母,日夜对着空坟哭泣!”
他颤抖的手指几乎戳到程慎之面前,双目已是赤红一片,“你府中娶的是异族女子,战场带回的也是异族女子,你是不是早已和异族串通一气,存心要我京州儿郎的性命?”
“镇南王!你怎么狠得下心!”
周围的百姓被这番话点燃了怒火,纷纷附和:
“王妃是异族,王爷那奉为座上宾的救命恩人也是异族!天下哪有这般巧合!”
“驱逐异族!还我蜀西太平!”
“那些扰乱坊市的异族商贩,都该赶出京州城!恢复禁京令!”
程慎之漠然抬手,制止了欲上前镇压的侍卫。他面色沉静,默然承受着众人如潮的控诉。
王叔慌忙退至他身旁,警惕地盯着情绪激动的人群,唯恐有人突然发难,伤了主子分毫。
眼见情势一触即发,程慎之心思一沉,骤然拔出腰间佩剑。
“铮——”
只听一声剑鸣,寒光在众人眼前闪过一瞬!下一刻,程慎之反手一扬,将剑锋深深没入府门前的青石台阶中。碎石迸溅的巨大声响,瞬间压下所有的嘈杂喧哗。
府门外骤然寂静。
就在这寂静之中,后排一壮汉见状,顿时血流上涌熬红了眼,暴喝一声便猛冲上前,抡起手中长棍,劈头盖脸便朝程慎之袭来!
电光石火间,程慎之抬手一抓一夺,长棍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随即被他随手抛给身旁侍卫。
“请诸位冷静,暂且听我一言。”他心底暗叹一声,手扶剑柄向前一步。
府门两侧侍卫齐步上前,沙场磨砺出的凛然战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人群在这股气势的震慑下,彻底安静下来,无数目光聚焦在雨中肃立的程慎之身上,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未觉。
“南部战事大捷,诸位可曾见我纵敌入境?可曾见我军报不实?可曾见我蜀西一城一池,沦落于敌人之手?”
一连三问,字字铿锵。不少百姓面露思索,一时辩无再辩。程慎之继续扬声道:
“这几年在边境连破七城,异族来降,两族和睦,正应是我蜀西之幸,亦是百姓之幸。”
那壮汉被夺了武器,面色涨红,仍不甘心,梗着脖子吼道:“那府中那些异族女子,王爷又当如何解释!”
程慎之眉目微垂,缓缓抬手抽出插在石阶中的长剑,珍视无比地放回鞘中。他直视那壮汉,声音不急不慢:
“诸位可知,我军将士为何能在沙场以一当十,所向披靡?”
他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到那位丧失爱子,情绪激动的老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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