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孟顽在听到他问时还是立刻清醒,她没想过这么快,也没想好要不要成亲。
而且和圣人在一起算是成亲吗?
刚刚清醒一点的脑袋又变得晕乎乎,她想到了阿娘,成亲不过几年阿耶就变了心,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成了过往云烟。
而她要面对的确实比阿耶还要位高权重的天子,一朝不慎她的下场说不定要比阿娘还要惨,她真的能相信他吗?
察觉出孟顽情绪的低落,李翊心中担忧难道是他吓着她了?他停下动作,温柔地回道:“你在外头我不放心。”
“那不如引蛇出洞,以绝后患。”孟顽知晓李翊对自己的关心,可她现在真的不想这么快就进宫,一想到未知的未来她的心底就生出恐惧。
“不准胡来!”
引蛇出洞,用什么引?李翊怎么可能拿孟顽的性命来冒险,他严肃的否定了她的这个想法。
这事绝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对方的目的也是太极宫的那把龙椅,哪是她一个人就能应付来的。
她不愿入宫,他又怎么舍得逼她。
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既然不愿,那朕就在你身边多安排些人手,你日后出门都带着云苓,她是朕的人,有她在也好让朕放心。”
“嗯。”
孟顽将脑袋埋在他颈窝中,闷闷地应了一声。
李翊像哄哄小孩一样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在他一声声轻哄中孟顽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这几日本就没怎么睡,如今窝在熟悉的怀中,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气,精神立刻松懈下来。
再醒来时她已经被人抱上了榻,她被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如此熟悉的手法孟顽一下就认出来了,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原来前几次也是他。
她刚掀起被子坐起身就瞧见玉狮子正趴在一边玩绣球,外头天色已经黑下去了,宫人们早就点好了灯,许是怕吵醒她,内室只留了一盏灯。
外头灯火通明,可内室却光线昏暗,两相对比倒生出几分温馨之感。
她抱起玩的正开心的玉狮子,见它气恼自己打断了它的玩耍,正朝着她呲牙,孟顽给它顺了顺毛它很快就将它安抚好了。
抱着它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刚一走出来她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微微眯起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大双眼。
缓缓将视线落在正伏案批复奏折的男人身上,灯火在他深邃的眉眼处投下影子,鼻梁高挺,下颌流畅锋利,骨相与皮肉结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过硬,少一分则柔。
再加上他常年身居高位沉淀下来威严与沉稳,可以说是兼天地之姿,用日月之明1。
他端坐在那姿貌嶷然,孟顽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2。”
夜色已深,他仍夙夜不怠,孟顽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一声。
“圣人。”
“醒了,饿吗?”听见她的声音李翊从奏折中抬起头,揉了揉鼻梁,长时间盯着奏折看双眼有些酸涩。
“不饿,您累吗?”孟顽摇了摇头,白日里她还觉得这些事是他该做的,可当真看到他宵衣旰食的模样,她还是心疼他的。
其实这些对李翊来说都不得什么,早些年他初登基时西北动荡,战事吃紧他也曾几天几夜不合眼,如今不过是几本奏折罢了。
但为了博得孟顽关心,他还是状似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不累。”
“怎么会不累,您又不是铁打的。”孟顽将玉狮子放下凑到李翊身后,轻柔地替他揉肩。
李翊靠着椅背,合上眼神情放松,没一会儿他的手就不老实起来,摸上了孟顽按在他肩头的手,“今晚留下吗?”
他问这话时并未多想,可孟顽误会了他的意思,用力地捏了把他的肩,“不留。”
说完抱起玉狮子就要朝外跑去。
“你误会了,要回去的话朕送你。”李翊起身拉住孟顽,脸上满是笑意看着气鼓鼓的孟顽。
他吩咐人取来他的一件外衣给孟顽披上,还是老样子将人捂得严严实实这才满意。
“走吧!”
揽住孟顽,朝外走去,他本就比孟顽高了不少,孟顽穿他的外衣就如同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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