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她便再次昏睡过去。
瞧着孟顽这幅虚弱至极的模样,叫绿烟又开始在心底埋怨主君孟珈心狠。
便是虎毒还不食子,他为人父的,却要将女儿磋磨死。
一想到在祠堂瞧见孟顽时,她那凌冽的眼神,就恍如换了一个人,绿烟心中便一阵后怕,她要是再去晚去一步,孟顽怕是要被烧傻了。
“绿烟姐姐,你也快去歇一会儿吧!从娘子回来您一直忙到眼下,定也是累坏了。”那眼生的婢女对着绿烟关切的开口。
“不必了,旁人来做这些我不放心。”绿烟揉了揉酸涩的肩膀,拒绝了小婢女的提议。
“绿烟姐姐是娘子身边第一得力的人,若是将您累坏了,娘子醒来见不到您怕是会怪罪奴婢的。”小婢女说的头头是道。
绿烟性子直,又喜爱被人追捧的感觉,不过几句话便被说动了,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小婢女才来瑶瑟院不过几日,就摸清了绿烟吃软不吃硬的,爱被人捧着的脾性,三言两语就将绿烟给打发走了,可见其绝非常人。
待绿烟走后,小婢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趁绿烟疲惫之际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她脚步轻巧应是有些功夫在身上。
亲眼瞧着绿烟回了婢女们休息的卧房,她仍是不放心,悄悄将窗推开一条缝隙,在窗棂边点燃了一根香。
待烟雾弥漫至整个卧房,绿烟也随之合眼在榻上沉沉睡去,确保绿烟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小婢女的心才算是落到实处,毕竟外头还有一尊大佛等着呢!
随后她步履匆匆七拐八拐,来到了孟府一偏僻的角门处,拿下门栓,将一高大的郎君迎了进来。
那人逆光而立,并不能让人看清他是何模样,只是周身气度不似凡人。
只见那小婢女恭敬的对着来人行了一礼,又小心翼翼的将人引进了孟顽的闺房。
床榻上昏睡的孟顽对此一无所知。
也不知曾有一位男子在她的塌前久久的注视着她。
高烧不退,孟顽双颊通红,红唇微张,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贴在脸颊,让她难受的皱起了眉头,随着沉重的呼吸,胸膛不断地起伏。
即使盖着锦被,少女美好的曲线仍是被那人一览无余。
孟顽睡得并不是很安稳,锦被因为她的动作从她的肩头滑落,里头的寝衣早已凌乱,露出白皙精巧的锁骨。
见此,李翊目光一滞,神情莫名不自然。
跟在他身后的小婢女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上前几步,正准备为孟顽盖好被子,可她的手还未碰到被角时便被阻止。
“你先下去。”李翊抢先一步替孟顽盖好了被子,他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清丽婉兮的小脸在外面。
借着俯身的动作,李翊直接半跪在孟顽塌前,珍视万分的将贴在孟顽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
手指无意间蹭到孟顽的耳垂,圆润饱满的耳垂,微微泛着粉,瞧着应当是有福之人,可她前十六年却孤苦伶仃。
李翊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孟顽的耳垂,心中的怜爱更甚。
昏睡中的孟顽,感受到耳朵被人触碰,皱着眉挣扎起来,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她的神情很是悲伤,口中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声音细弱蚊蝇,让人听不清楚,李翊微微俯身凑近,还未听清就被昏睡中的孟顽一把抱住。
纤细的双臂紧紧抱着李翊的脖颈,孟顽的脑袋深深埋进男人的颈窝,清冽的雪松香瞬间将孟顽紧紧包裹住。
明明是清冷如雪山的气息,可孟顽却觉得无比熟悉与温暖。
“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李翊也在此时听清了孟顽在说什么,长臂一伸便将人揽进怀中,温柔的抚着少女的背,安抚她的情绪轻声哄道:“乖,我不走。”
“我好想你。”
孟顽带着哭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李翊却猛地僵住,心中开始猜测是何人居然让孟顽如此念念不忘,即使是在病中也惦记此人。
他很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孟顽思念的人会是他,一来在孟顽心中他应当是一孤魂野鬼,二来他只与孟顽匆匆见过一面,她应当并未留意。
到底是何人能让孟顽如此惦记,他与孟顽日日相见怎么从来都不知有人竟入了孟顽的心。
难道是她幼时在青州认识的小郎君?还是那日在公主府遇到的郑持盈?
那日宴会被打断后,李翊并未离开,他曾远远地瞧见孟顽与郑持盈说过话,年岁相仿的少男少女,在一起确实登对极了。
怒气如烈火一般,可看着怀中小声啜泣的人,李翊还继续是柔声安抚,为了孟顽他也不是不能装作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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