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无风自动,无水自游,很快就驶进高处云层,连沧浪宫都变得很小。
不多时,一具小孩模样的偃甲端着刚沏好的茶从船里出来:请师尊和惊鸿君喝茶。
虞探微道:放着吧。
那小弟子应了声是,弯腰在船底碰了碰,二人站的位置就升起一套桌椅,小弟子将茶水放在桌上。
戚求影忍不住感慨:师姐的偃术又精进了。
虞探微在桌边落座,笑了笑:有得易有失,我失去右臂,与剑道无缘,却多了许多时间研究这些东西。
如今齐天殿大半弟子都是偃甲所造,平日巡视的弟子,见道会侍应的弟子,甚至春耕秋收派下山去劳作的弟子,都是出自虞探微之手。
上回药师的丹炉炸了,把掌门师兄的菜园森*晚*整*都炸平一大片,我正突发奇想打算药师炼丹的方子装进偃甲,拿去炸邪魔外道说不定还有奇效只不过暂时还没试验过,只能等流霞师弟给我找块合适的地方再关起门继续研究。
那方子实在凶险难控,要是一不小心把齐天殿炸平了,掌门师兄怕是要当场气晕过去。
提起任流霞,戚求影就想起锦衣镇一行:任师兄好些了吗?
虞探微:伤势无碍。
当时戚求影问任流霞为什么放弃春秋冷剑主之位,对方只意味深长地让他来问虞探微,如今正是时候:任师兄此行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说话间,段暄光已经安置好行李和小狼,从船舱里出来,一见戚求影和虞探微在外面说话喝茶,也跟着坐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虞探微道:陈年旧事而已,他看见那个红花香囊,少不得要消沉两日。
段暄光竖起耳朵听着,忽然插话道:那个红花香囊是他师兄做的吗?
这下戚求影和虞探微双双愣住。
虞探微看了一眼戚求影:他都云里雾里,你如何得知?
段暄光却道:猜的,当时这个香囊从杜小姐身上掉下来,任阁主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这下虞探微来了兴致:哦?你还猜到了什么?
段暄光继续道:他带着杜小姐去州府,后面是不是又去了一趟通影山?
这事可没人和他说过,戚求影不解:你怎么知道?
段暄光看他一眼:你好笨啊他眼睛里都写着,你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是吗?戚求影这回是真的冤枉,他只猜出这红花香囊或许与他放弃剑主之位有关,却猜不出任流霞会去通影山。
段暄光看他这么笨,还是决定给他认真分析:杜小姐说红花香囊的主人是和师弟离家出走,后来又在通影山受伤,所以才被捡回杜家的对不对?
戚求影点点头:对。
段暄光又道:任阁主有一个师兄对不对?
戚求影又点点头:对。
段暄光继续道:他那个师兄已经死了对不对?
这回连虞探微都难以置信地看过来。
段暄光沾沾自喜:我说的对不对?
对。
段暄光:那不就对了!
虞探微沉默许久,终于道: 这些都是旧事,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我不说,任流霞更不会说。
她看向戚求影:在你和药师继任之前,五圣之中还有两位实力过人的弟子,一人名崔难,一人名谢从心,也就是流霞师弟的同门师兄。
我与掌门师兄,还有崔难师弟,都是上上任春秋冷剑主风云子门下,他二人是另一位长老门下,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厚,虞探微回忆起旧事,一时心绪复杂。
当时我、任流霞、还有谢从心都是春秋冷剑主炙手可热的人选,流霞师弟为人较真,修为颇高,剑术精湛,对春秋冷志在必得,后来谢从心在天倾之战身陨,他却退居夜雨阁,再也未提继任剑主一事。
原来如此戚求影年岁太轻,又来得太晚,并不了解前事,但听虞探微说完,很快就明白过来。
段暄光却比他更好奇:这位谢从心是怎样一个人?
虞探微目光微微放远了些:谈吐幽默,相貌俊美,锦心绣口,性若春风。
戚求影心说这话听起来不像在说谢从心,倒像在说任流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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