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求影弱冠前就已夺魁多次,如今他地位尊崇,无上殿又没有门徒,自然也不用凑这中热闹。
抄完名册,任流霞笑眯眯接过:多谢师弟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不然你和师兄去凑凑热闹?
戚求影没那个心情:不必。
好罢,那师兄走了,你就继续留在这儿当你的冷面仙君吧。任流霞拍拍他的肩膀,飞身跃下看台,直直往决斗台而去。
任流霞赶去凑热闹,陆道元和陆道川也紧随其后,偃师祭完了剑炉就不知所踪,大概是又跑去和群玉峰主鬼混,一时此地独留戚求影一人,还有一动不动伺候在身边的齐天殿弟子。
热闹非凡处,戚求影却独坐高台,形单影只,一如他在无上殿中的多年岁月。
他饮了口茶,身后又传来一道人声:好友,台下觥筹交错,你何故在此独饮?
戚求影回头,却见妙权又找了过来,他见怪不怪,语意却微妙:台下觥筹交错,你不也来找我?
陡然被戳破,妙权只笑笑:你说话还是这么不留情面。
侍应的弟子见有人来,连忙看茶,妙权在戚求影身边落座,脸上虽有笑意,但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孤寂比起戚求影有过之而无不及,在热闹声中更显突兀。
戚求影有时很不解这个人,惊鸿君独居无上殿修道,性情冷淡,孤僻些也无可厚非,但妙权不同,他是佛门肱股,德高望重的禅师,性情温和慈悲,与人为善,可从当年天倾之战后,他神色间却偶尔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沉郁。
但这些情绪太浅,难以深究,戚求影也不会刨根问底,二人就这么静静喝茶,一边看着远处的决斗台。
半晌,妙权忽然注意陆道元身边的陌生人影:好友,那是何人?
戚求影看过去,却只见一抹鹅黄背影,看不出何门何派,但看着很年轻,他想起任流霞说的话:似乎叫段暄光,是掌门师兄的客人。
说话间,决斗台的战斗已经开始,气氛如火如荼,众人欢呼雀跃之际,很快就注意到了陆道元身边戴狼头面具的陌生男子。
观战的座次是按地位分配,能坐在台边,又与沧浪掌门同饮,必定不是普通人。
他不说话,也不喝酒吃东西,只默默坐着,态度漠然,陆道元却不觉冒犯,偶尔还与此人说话。
陆掌门,今日台下既有贵客,何不为我等介绍一番?
陆道元只好道:这位公子姓段,就是月前在碧月城中斩杀骨妖的剑者,是陆某的客人。
原来是段大侠,碧月城骨妖一事我等也有所耳闻,失敬失敬,那问话的修士说完就端起酒杯,来,崔某敬你一杯!
段暄光的狼头转过来,似乎在思考他的用意,好半晌才道:不要,我不方便喝酒。
他戴着狼头,不能喝酒,那姓崔的修士被他无情拒绝,脸上笑意稍减,但还是维持着面子:今日是沧浪宫的见道盛会,仙门八方来朝,杯酒相识,段公子何不以真容相见?
这回段暄光拒绝地更彻底:我不想认识你。
说完就转过头继续看决斗台,半点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好小子,知不知道和你说话的是谁?这位可是长虹宗最年轻的掌门!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有人跳出来为那修士打抱不平。
段暄光却道:不认识。
你眼见就要吵起来,那位崔宗主抬手拦下为他说话的人:这位公子快人快语,大概也瞧不上我长虹小门小派,不喝也罢。
他话说得漂亮,说完就回到座位,一时人人应和崔宗主大度别和有眼无珠的人一般见识。
谁知段暄光却不乐意了,他看向那位崔宗主,十分困惑:我只是不想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说我的坏话?
崔宗主没想到他行事作风不同常人,给脸不要,给台阶不下,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敢直气壮地质问,一时也有些不悦:我何时说过你的坏话?
段暄光却道:我只是不想认识你,你就说我看不起你的门派,还带大家一起说我的坏话。
陡然被挑开,众人也跟着一愣,竟无法反驳。
半晌终于有人道:崔宗主好心好意给你敬酒,你却不知好歹到底是谁无在先?
段暄光却一点不觉得有错:轮不到他给我敬酒。
此言一出,台下陡然跟着炸开:你简直狂妄!
眼见口角之争就要演变成刀兵相见,陆道元眉头一跳,连忙安抚道:诸位诸位有话好说,何必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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