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也迅速否认:我没有!
贺白帆温声说:好的。
不对,卢也忽然想到,他和贺白帆还没在一起呢,贺白帆吃什么醋?他又急着否认什么?卢也顿时觉得贺白帆很狡猾,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引他一步步落进陷阱。
当然,他也是自愿的。
还没将道歉说出口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原谅,这种感觉仿佛坠落时被稳稳托住,轻轻放下。是卢也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印象里没有原谅,只有惩罚。比如父亲入狱后有段时间他和母亲住在外婆家,他打碎了碗,外婆拿藤条抽打他的手心,母亲在旁边不敢说话。比如当年水果店刚开业的时候,他记错荔枝的价格,少收了十块两毛钱,杨叔骂了他整整一个月。
他不喜欢道歉,反正都要被惩罚,他宁愿闭口不言,至少能维护一丝尊严,这是他的生存经验。
但贺白帆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贺白帆原谅他,不惩罚他,似乎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卢也站起身,迟疑片刻,问贺白帆:那你还还送花吗?
送啊,贺白帆说,花在电动车上,我怕你不想给室友看见,就没拿进来。
噢,卢也说,去看看你的车吧。
于是两人出门,电动车没什么好看的,卢也只是想和贺白帆待一会儿。宿舍毕竟不方便,总不能让莫东冬一直在外面喂蚊子。
出了宿舍楼,拐个弯,踏进曲折石子路,绕过小树林,在一棵黑漆漆的玉兰树下,卢也看见贺白帆藏起来的电动车。他能想象出贺白帆推着电动车走走停停、最后总算找到这个隐蔽位置的过程。
而车筐里,竟是一束向日葵。
贺白帆说:想送你玫瑰的,担心你在宿舍不方便。
卢也点头,又摇头:宿舍没关系的。
那下次送玫瑰,贺白帆声音很轻,一点微弱的路灯照着他的嘴唇,他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卢也说:都可以。
贺白帆说:其实上次的白色就他话没说完,卢也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他踉跄一下,低了头,和卢也的距离骤然缩短。四下无人,只有一盏寂寞的路灯照着他们,仿佛在为他们站岗。
贺白帆心跳加速,却还记着这是校园,轻声道:卢也?
我同意了。卢也没头没脑地说。
贺白帆一时茫然:同意什么?
你说同意什么就同意什么。
贺白帆整个人愣住,被这个天降的馅饼砸懵。他知道卢也为人克制、做事谨慎、敏锐多疑,他原本做好了追求卢也很久很久的准备。
现在,竟然?
他没理解错吧?
卢也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盯着贺白帆,竟然有种令人陌生的压迫感。好像有某种情绪,或者某种冲动,在他薄薄的胸腔鼓动着,下一秒就要向贺白帆倾泻奔涌。
贺白帆想起那天在协和医院,卢也抓着他的领子。
那天他想做什么来着?
卢也,贺白帆浑身紧绷,心脏快要跳出来,那,我可以亲你么?
卢也仍然盯着他,却没应声。
贺白帆忐忑地想,糟了,他这话太唐突了,卢也肯定还接受不了这么亲密的行为,而且他们在学校里,虽然这里没人,但也有风险
贺白帆正想反悔,忽觉卢也用力一拽,他眉上那颗红痣猛然贴近,在贺白帆视野中无限放大。下一秒,天旋地转,陌生的气息如惊雷,似骤雨,长驱直入,滚滚而来
卢也吻住贺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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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我被我老婆强吻的事》by贺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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