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电话的末尾,贺白帆问卢也,我们算是朋友吗?
卢也说,当然是朋友。
这话确实是贺白帆主动问出口的。当时他分明知道卢也在撒谎,卢也根本没有和学妹的前男友打架,卢也是和母亲去医院的。他知道卢也撒谎只是为了拒绝他,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大概也是想保留一丝自尊。
如果他们算是朋友,那他做的那些事,也勉强说得通吧。
现在好了,卢也还真把他当朋友啊。
难道这就是上天对死鸭子嘴硬的惩罚?
贺白帆越想越郁闷,便不再和卢也讲话,闷头开车。片刻后,等红灯的间隙,贺白帆扭头看向卢也,卢也竟已歪着脑袋睡着了,他双手交叉,怀里还抱着贺白帆买的矿泉水。
浴袍领口太大,将他嶙峋的锁骨尽数裸/露出来,矿泉水又是冰镇的,他胸口的皮肤一定很凉,所以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他那么瘦,身体陷在座椅里,贺白帆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贺白帆凝望几秒,无奈轻叹,抬手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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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死鸭子嘴硬= =卢也你小子明天醒酒了就知道了!
第32章 胯骨
车子一路开进洪山大学,卢也一路熟睡。
贺白帆在卢也宿舍楼下熄火停车时,路上已经人影寥寥,雨停了,一片一片水洼映着桔黄的路灯。
贺白帆知道他该叫醒卢也了。然而一切都是那么刚好,小路静谧,雨后清凉,卢也盖着贺白帆的外套,身子缩在座椅里,睡得一脸恬静。他偶尔轻动嘴唇,大概正在做梦。
这画面实在令人贪恋,贺白帆望着卢也,不舍得唤醒他。
手机屏亮,商远发来微信: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贺白帆:到洪大了。
商远:
商远:贺白帆,你不会是那方面有问题吧。
贺白帆:滚蛋。
贺白帆放下手机,不再搭理商远。
回微信时他瞟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零三分,确实应该送卢也回去了,毕竟他室友那么担心其实,贺白帆明白,如果今晚他不送卢也回宿舍,而是在酒店开个房间,甚至是把卢也带回他家,卢也都不会反抗。
可是这之后呢?卢也总有酒醒的时候,那时卢也会作何反应?
况且,他是gay,卢也是直的,如果他强迫卢也做不想做的事,那他和卢也的导师和师兄又有什么区别。
卢也碰到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让卢也难堪。
贺白帆略微凑近,认真打量卢也熟睡的脸,这样的机会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所以此刻的每一秒都过于珍贵。许多天未见,卢也的脸颊似乎消瘦了,乌黑的睫毛下面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他睡着的样子与他清醒时截然不同,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的冷淡,反倒流露出些许脆弱和疲倦。
贺白帆就这样望了两分钟,也可能是三分钟,然后他喉结微动,低声唤道:卢也,醒醒,到洪大了。
卢也轻哼一声,脑袋扭向对侧。
贺白帆稍微提高音量:卢也,醒醒,到了。
这次卢也直接没反应了。他像一台电量耗尽的台灯,从会馆出来的时候,还剩一点点电,勉强闪了几下,现在电量彻底枯竭,怎么喊都喊不动了。
贺白帆只好碰碰他的手臂:喂,卢也。
别吵卢也竟然抬手按住贺白帆的手,含糊道,再眯一会儿。
卢也的确困得不省人事,也就随手一按,而糟糕之处正在于卢也本人对此毫无察觉贺白帆的手被卢也按在大腿上,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抵着一块略硬的骨头,应当是卢也的胯骨。
不轻不重的力道,尴尬至极的位置。
贺白帆立即想抽手,卢也反而又按一下,咕哝着说:别动。
贺白帆不敢动了,整个人呆住,也不敢讲话。短短几秒钟,他就觉得自己的手心烧了起来,好像碰到一团烈火。他的脸也跟着烧,从两颊到耳朵,全部热烘烘的。
刚才在会馆,卢也和他也有身体接触,可是那时急着跑路,加之东躲西藏,他们的身体只是短暂触碰一下便分开了,而贺白帆自己也没心情细细回味。现在则不同,四下静谧,卢也的手又按着他的手,贺白帆就是再绅士再克制,也忍不住生出些旖旎心绪,可另一边,理智又拉扯着他,他知道卢也只是喝得太醉了。
简直是场漫长而细致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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