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个新的?销货人没有名号没有行?踪, 这人是老?花匠的?新手下还是他?们内部起了内讧,无人知晓。
霍枭立刻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周成青,又恰巧今晚o记有重要围捕部署, 这个突发?状况实?在是让周成青也分身乏术, 只得还是霍枭和?李诺按照加密信息显示的?地点事先去踩点部署,视情况决定是选择抓捕还是留下证据。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段消息不仅是假的?, 居然还是个陷阱,如果不是霍枭手脚麻利李诺反应敏捷,恐怕二?人今晚就要折在这个荒无人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了。
作为一个新出现的?角色,这个人给霍枭的?感?觉不太好, 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白原。
照片一事算是他?的?破釜沉舟,却?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现在应该急于?想赚钱证明自己或者离开老?花匠独立,问题是,老?花匠肯吗,知道吗?
他?觉得老?花匠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兰致远,可?是这人简直老?奸巨猾,至今也找不到他?的?任何证据。
多年潜伏埋线,带着轩听雷的?叮嘱和?期望,却?在好不容易截获一丝线索的?时候,这线索如同一根蛛丝,只消风轻轻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操!”云卷得更厉害了,风吹得码头破败的?遮雨棚哗啦直响,云层中间或闪着亮,一场大雨就要下来了。
“靠,都秋天了,这雨有完没完啊!”李诺瞪着老?天,无能狂怒。
“老?天也觉得咱俩惨呐!”霍枭叹了口气,老?花匠和?少爷聚敛了无数财富,手里沾染了至少两条人命,虽然已经对?这二?人进行?了监视,但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白原在尖沙咀的?工作室生意不咸不淡,勉强糊口,他?生活规律,除了打理店铺以外就是没事去看看自己的?养父兰致远,最?近不知道哪来的?闲情逸致,开始学习开船,他?总不能想着事发?之后靠自己开船逃出国界吧?
而胖乎乎的?兰致远的?生活就更加规律了,每天早晨去早市溜达买菜看人下棋,偶尔去海边散散步,再就是在家里呆着,几乎连赤湾都不出。
乍眼看去,这是最?平凡不过的?一个港城年轻人和?退休老?人的?平淡生活,没有任何值得人特别关注的?地方。可?就是这样的?人,害得轩意宁家破人亡不说,还对?他?惺惺作态。
没有人比霍枭更想快点了结这桩案子,将他?们缉拿归案,告诉轩意宁一切真相,以告慰檀姨和?轩叔的?在天之灵。
“该死!”霍枭低声咒骂。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打断了霍枭的?思路。
霍枭皱着眉头掏出手机,又在看到来电人名称后一扫脸上?的?阴霾,立刻清了清嗓子按下接通。
“我现在在离岛,”轩意宁看着车窗外黑黢黢的?山洞口,声音平静,“我的?车坏了,你可?以来接我吗?”
“这么晚你跑到离岛去干嘛?”霍枭眉头又皱起来了,“你在离岛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出来兜兜风而已,我在……”轩意宁故意停顿一下,“我开到了环岛路的?尽头,然后车坏了。”
“我现在就过来,”霍枭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上?的?碎石哗哗直掉,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和?全身上?下都预示着不祥的?伤,拎起外套大步就开始往外走,“快下雨了,环岛路的?尽头处有一个礁石洞,你别到处乱跑,小心掉进洞里,就在车里等我!”
“好。”轩意宁挂断电话,静静地坐在车里开始等待。
深夜的?海是墨黑的?一片,被风催压着不断地翻滚咆哮地拍在岸边。几个小时前,他?跟霍枭还手牵手地漫步在海边,那时华灯初亮,整个太平洋都是一片朦胧缠绵的?灰蓝。可?仅仅只是几个小时之后,他?又一个人坐在车里,看着微薄灯光下如墨般的?巨浪,等待着同一个人,所有的?缱绻全都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天空中没有一丝天光,狂风在车窗外呼啸,发?出呜呜的?哀嚎,墨汁般的?海浪不断拍打在环岛公路的?基石上?,如同从地狱中不断生出的?魔爪,想将人也一并?拖入地狱。
而轩意宁在车里听不到,宽敞的?车厢中放着肖邦的钢琴,舒缓又诗意,和?在鬼夜哭般的?风声里,与外界的狂暴形成诡异的对比。
轩意宁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礁石洞隐没在黑暗中,像怪物的?沉默的?嘴,居心叵测地等待。他并不害怕面对霍枭,只是忽然觉得一切都荒谬极了,像一场早已写好的?剧本,而他?和?霍枭——或者说是毒牙——更像是被命运玩弄的?傀儡,兜兜转转,拉拉扯扯,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虽然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但风浪再大,也终归有停歇的?时候。
大雨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轩意宁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打开车门,撑起一把黑伞,走了出去。精致的手工皮鞋踩进水洼里,瞬间就被溅上?了泥,但他?毫无所谓,此时的?轩意宁已经脱去了拍卖会上穿的那一套华丽如同王子的?盛装,而是换上?了一套正式得不能再正式的?西服。
一辆黑色的?豪车在大雨中疾驰,雪白的?车前灯简单利落地撕裂浓稠又潮湿的?黑暗,照亮路的?尽头站着的?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霍枭猛地刹住车,连火也没来得及熄,伞也来不及打,就这么急匆匆地下车朝轩意宁站着的?地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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