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的笑容似乎真切了一分。他这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眼睛的参商,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他重新面向?海石榴,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几乎未动的酒,向?着?她,遥遥一举。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与沉稳。
“我也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承诺的重量。
“唯愿……海晏河清。”
说完这六个字,他仰头,将杯中那清冽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他的目光重新变得深邃难测,他看着?海石榴,语气平静,但暗潮汹涌:
“‘地仙’的领袖……仕旒。”
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你能带着?你的愿望,走到哪一步。能否真的……荡涤污浊,带来?你所说的‘海晏河清’。”
没有赞同?,没有反对,没有愤怒。
只有一句看似中立,却将整个未来?的重量都压了上去的——“拭目以待”。
这已然是他身为天仙朝会继承人,在?此情此景下,所能做出的,最极限的回?应。
海石榴看着?他将酒饮尽,听着?他那句“拭目以待”,英气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更加昂扬斗志。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同?样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然后干脆利落地将里面的酒一口喝干。
“敬一直都在?寻找前路的我们。”
北邙开口,为这次的争锋落下了帷幕。
那场喧嚣而热烈的天台宴会,最终就在?这样一种复杂难言的气氛中,缓缓结束。回?忆的景象开始如同?退潮般变得模糊淡化。
走马灯外。
苏杭还沉浸在?华胥与海石榴那场对话中,为那句共同?的“海晏河清”而心潮澎湃,又为那注定的分道扬镳而感?到唏嘘不已。
然而,当?回?忆的消散变化时,苏杭猛地回?过神,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极其不对劲的事情。
不对啊!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身旁同?样神色复杂的关山渡,又看了看刚刚暴露行踪、此刻正沉默不语的北邙和参商,脸上写满了困惑:
好像……唯独北邙没说啊……那个传令游戏,骰子传了一圈,从玄同?到浩然,无量松水,琢光唐鸦,洛神,再到石榴盟主……所有人都说了自己的梦想?和愿望……为什么?偏偏轮到北邙的时候,回?忆就结束了?
他当?时到底许了什么?愿?还是说……他根本就没说?
这个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显得如此突兀。
那个在?回?忆中看似是绝对核心,引领着?众人的稷下学?宫首席,那个在?未来?堕入鬼域,变得疯癫危险的北邙……在?所有人都袒露心声,展望未来?的那个夜晚,他究竟,有没有说出自己的愿望?
如果他说了,那会是什么??与他后来?的堕落,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如果他没说……那他当?时,又在?想?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疑问瞬间冲淡了苏杭对过往悲剧的感?伤,将他的注意力再次牢牢地钉在?了眼前这个戴着?梼杌面具,浑身散发着?秘密与危险,和之前略显不同?的舅舅身上。
北邙……你当?年?,到底许了什么?愿?
第62章 血夜定策
苏杭他故意装作好奇, 向?那戴着梼杌面具的黑红衣前辈问道:
“这位……前辈,您和天仙一起行动,肯定?见识广博, 您觉得当年北邙在稷下学宫天台上, 究竟许了什么愿望?真是奇怪, 方?才那回忆里,所有人都说了, 唯独漏了他,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般,让人心里怪痒痒的。”
苏杭那点试探的小心思, 在北邙这只?活了百年的老狐狸面前,简直如同孩童的把戏,幼稚得可笑。
北邙面具下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撇了撇,心中冷笑:小兔崽子, 跟我玩这套?还嫩了点。
他连停顿都没有, 用一种事不关己, 随意点评历史?的口吻,轻松地将话?题带偏:“呵, 那疯子能?有什么正经愿望?无?非是些毁灭世?界,让众生陪葬之类的癫狂呓语吧?不说也?罢, 更何?况, 陈年旧事, 提它干什么?与其纠结一个疯子的过去, 不如想?想?眼下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
他这话?堵得苏杭一时?语塞,苏杭张了张嘴,想?说北邙也?不至于?那么疯,想?问你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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