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有什么东西,覆了上来。
那不是冰冷的仪器,也不是粗糙的束缚带。
那是一只手。
一只没有戴手套的,带着一丝凉意的,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带着一种极其克制的,试探性的力道,在他的胸口,缓缓地游移,抚摸。
肖靳言那仅存的,清醒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惊雷,狠狠劈中。
他快要爆炸了。
这算什么?
这他妈的,到底算什么?!
可还不等他那混乱的思绪,理出一个头绪。
他便感觉到。
那只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滑过他紧实的,线条流畅的腹肌。
那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隐秘的,近乎亵渎的……意味。
就在肖靳言的精神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极致刺激而剧烈翻涌时。
他感觉到。
一个纤瘦却并不羸弱的,带着熟悉冷香的身体,翻身上了电击床。
虽然身体不能动。
但肖靳言的精神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都要敏感。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
那个满脸清冷禁欲的宿医生,此刻,正坐在他的身上。
那双总是覆盖着冰霜的,冷漠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被束缚带牢牢绑住,动弹不得的他。
那眼神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晦暗情绪。
像一座,即将要彻底喷发的,死寂的火山。
……
意识,是从一片粘稠的黑暗中,被一根无形的线,强行向上拖拽出来的。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自己那沉重而悠长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紧接着,是嗅觉。
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再次蛮横地侵占了他整个鼻腔。
然后,是触觉。
身下是硬邦邦的并且毫无温度的床垫,身上盖着一层质地粗糙,浆洗得很发硬的白色被单。
四肢百骸,全身所有骨头都像被拆开后又胡乱组装起来一般,充斥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酸软无力感。
不知过了多久,镇定剂的药效,总算过去了。
肖靳言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所及,依旧是那片熟悉的,纯粹到令人压抑的冰冷的白色。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
他回来了。
回到了他那间编号为001的,如同囚笼般的单人病房。
肖靳言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过电般的麻痹感。
身体依旧很沉重。
但更累的……其实是精神。
一种仿佛灵魂都被彻底掏空了的极致疲惫,如同巨大的海啸,席卷了他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即便以他那高达3s级的,强悍到变态的精神力,在最后那一刻,也依旧无法抵挡那股如同山崩地裂般汹涌而来的,极致的感官冲击。
释放的瞬间,意识彻底断片。
3s级精神力也无济于事。
肖靳言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个房间的。
他闭上眼,靠在枕头上,缓了好一会儿。
那些在他“昏迷”期间,被他强行记录下来的,破碎的感官记忆,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他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地疯狂回放。
他“看”到,那个清冷禁欲的宿医生,摘掉了手套,解开了自己白大褂的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
他“看”到,那件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被随意地丢弃在了地面上。
他“听”到,那个人压抑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呼吸声,在死寂的诊疗室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然后。
那只带着凉意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胸膛。
等撩拨上火之际,那具纤瘦却充满了力量的身体,竟然一个翻身,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身上,紧紧地束缚住他,比束缚带还要更紧。
没有电击。
也没有所谓的“物理性矫正”。
只有一场,压抑到极致,疯狂到极致,充满了禁忌与亵渎的,单方面的……“治疗”。
原来……
这就是所谓的,b级治疗方案?
肖靳言慢慢勾起了嘴角。
那抹笑意很浅,却带着一丝了然的,充满了兴味的温度。
他挣扎着从床上翻身坐起。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像生了锈的机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掀开了身上那件单薄的病号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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