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来亵渎我们的领地吗?!】
“打个半死。”
宿珩终于合上了相册。
他靠在椅背上,瞥了一眼那团快要气炸了的黑影。
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然后……全都丢到楼下去。”
【你——!】
黑影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命令,气得整个身体都膨胀了一圈。
但它身上那股滔天的怒火,在对上宿珩那双冰冷的眼眸时,却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
它不敢违抗。
在这个心门世界里,阿诺斯公爵的意志,就是绝对的规则。
而它……只是附属品,只能屈居第二。
最终,那团黑影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充满了憋屈与怨愤的音节。
【……知道了。】
话音落下,它便化作一缕黑烟,不甘地,慢慢隐没在了门缝下的黑暗中。
书房里,重新恢复了死寂。
……
与此同时。
卧房之内。
肖靳言并没有睡。
那件丝绸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被子只盖到了腰腹。
他的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被子外面,实则手心里,已经握住了一柄从系统空间取出的,通体漆黑的短刀。
门外的脚步声自然瞒不过他。
但……同情心,是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最要不得的东西。
肖靳言刚被拉进无限世界才三个月。
这段时间里,他经历过好几个d级和e级的副本,见识过各种各样,死法凄惨的玩家。
但那些副本毕竟简单,敌人永远是一些明确的非人怪物。
玩家们虽然也会有摩擦,有争执,但大敌当前,终归还是会选择一致对外。
但这次却不一样。
这是他进入的第一个c级副本。
也正是这个副本,从一开始,就让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同类的,赤/裸/裸的恶意。
那些玩家看他时的眼神,他记得很清楚。
有同情,有惋惜……
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庆幸。
明明大家都是被困在这里的,随时可能死去的“猎物”。
明明是同一阵营。
可总有人,为了那一点虚无缥缈的,更高的积分,更好的道具,不惜去牺牲同伴的性命,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种自相残杀的戏码,让他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与烦躁。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细微的,像是用刀尖撬动门锁的声音,从门外的走廊里清晰传了过来。
来了。
肖靳言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锋利。
他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
那群家伙,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
紧接着,是几句压得极低的,充满了贪婪与兴奋的窃窃私语。
“就是这里了。”
“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肯定已经被公爵吸干了,现在说不定就剩一具干尸。”
“小点声,别让公爵发现……”
后面的话,肖靳言已经懒得再听。
他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了。
他见过贪婪的,见过自私的,却没见过愚蠢到这种地步的。
真当那位喜怒无常的“阿诺斯公爵”是死的吗?
就在肖靳言准备翻身下床,给门外那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时。
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惊恐到极致的,变了调的尖叫声。
“啊——!这是什么东西!”
“救命!救命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几声沉闷的,重物坠地的声音。
“砰!”
“砰——”
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有人在楼上往下丢麻袋。
那群人的惨叫声和求饶声,从楼下传来,很快又归于沉寂。
……
门外的混乱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最后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从楼下传来,整个古堡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肖靳言躺在床上,睁着眼,静静地听着。
他等了约莫一分钟,确定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后,才不紧不慢地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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