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最好还是拿掉这个孩子比较好,”克莱尔说,“相信你和我一样,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是这样的话,还请你说服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她不懂季尝怎么非要这样,明明这个孩子会要了他的命,她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
她还没有给季尝更多好日子,他却要为了一个孩子选择赌死亡的几率,季舒虞不喜欢这样。
想要一个和季尝的孩子,只是想让她们的羁绊更深,可如果季尝不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季舒虞不希望有什么从她身边夺走季尝。
她三天没回家。
季尝没有联系她,显然,他还没有做好决定,或者是说,他还在固执己见。
他总是格外有主意,只要认定的事,几乎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这点和她很像。
可有时候她们正是太像,太了解对方,会让某件事推动不下去。
“……我们都很了解他,”克莱尔那边沉默了很久,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定,季尝会承受很大的痛苦和折磨,只有你能缓解。单纯释放和注射信息素,带来的帮助微乎其微,你尽量多陪伴和安抚他,他现在可以行房,或者说,非常应该如此,在他情绪放松的时候,信息素安抚的效果会更好。”
“如果你还是不能成功说服他的话,就给他补充信息素吧。”
她嗯了一声:“还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
“高等异种生物的研究已经有结果了吧,”克莱尔连连叹气,“哦,这太不可能了,那些都是非常机密的东西,你又怎么能接触得到?”
季舒虞捏着眉心:“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该怎样他才能好起来。”
“你得拿到高等异种生物的研究成果,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实验,估算着时间,他们应该已经有一些新的发现了,有了本次研究成果,最终的结果有极大可能把风险控制在10%以内。”克莱尔总结,“高等异种和人类有太多相似度。”
季舒虞:“知道了。”
克莱尔:“有把握吗。”
“我会想办法的。”
她必须想到办法。
文青山敲门:“长官。”
“东西送过去了吗?”季舒虞头也不抬地问。
她安排易灼把一些用品和她的信息素送去公馆。
她不想逼季尝,他情绪不好,季舒虞更希望他能自己想清楚。
如果这个孩子会给他带来很大的伤害,就不该留。
文青山说:“还没有,季先生去了六角大楼。”
六角大楼,那是季高的地方。
“什么时候去的?”季舒虞处理文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
“刚收到消息,应该还没多久,要打开监听设备吗?”
季舒虞靠在椅背上,远远望向对面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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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椅向前挪动了一些,年长的上位者审视着自己的儿子:“季舒虞从来不是什么乖孩子。”
他没有搭话,静静地听着季高后半句话。
“她已经开始偷看那些东西了,”季高微笑着看他,“我的儿子,你知道这件事吗?”
季尝:“她不会这样的。”
“季尝,想好了再回答我。”季高招了招手,他的精神体黑豹就乖乖匍匐在地,任由他抚摸,“我不喜欢任何人在我面前撒谎。”
“我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会这样的。”他皱了皱眉,“父亲,您亲自收回了她的权限,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查看这些信息。”
季高手下的黑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听到他不同寻常的语气睁开了半眯的眼睛,橙黄色眼瞳就这么看着他。
“当然,我还记得,季尝,我没有老糊涂,你不用特意提醒我。”季高说。
“原来父亲记得,”季尝点点头,一脸认真地问,“父亲的记性果然很好,既然如此,能不能告诉我,当年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去哪了?”
年老的上位者半眯着眼睛,他十指交叉,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儿子,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你和她真是越来越像了。”
他平静地回望:“父亲,我本来就是这样,是你不够了解我,一如你不了解我的母亲。”
“那么,这次叫你来,我正是要跟你谈一谈你母亲的事。”季高像是敏锐的鹰隼,一错不错的看着他,“这么些年,你应该很好奇她是怎么死的吧?”
季尝没有眨眼,哪怕现在眼睛已经变得很干涩。
他看着眼前这个叫了将近三十年父亲的男人,心音像是密集的鼓点,修剪圆润的指尖几乎要穿透掌心:“……我母亲,是心理疾病,是跳楼自杀。”
“不对,季尝,是他杀。”
季高微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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