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金渐层不可置信地放大双眼,猫要是会说人话,他要骂梁子枢不干人事。
而梁子枢很满意他的反应,得意到笑弯了眼,一块薯片吃得摇头晃脑。
很可爱。
司徒羽丸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不舍得将视线从一个人身上移开。
这个故事很美满,是关于一只猫的笑容转移到了两个人的脸上。
梁子枢吃完了薯片,将袋子扔进旁边垃圾桶,抽出湿纸巾擦手。还是很高雅的一个人,她没有嗦手指。
收拾完,梁子枢好像没事做了,司徒羽丸以为她要走,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口闷了一闷。她暗含不舍盯着梁子枢,却见对方没有即刻离开,而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根猫条,拆开包装递过去,这次没有逗金渐层,她就带着笑意半举着手,等待金渐层舔吃猫条。
一半,她没忘记脚边的黑猫,只允许金渐层吃一半,然后蹲下轻抚脚边黑猫的头,将那剩下一半猫条喂过去。
做完这些,梁子枢真的准备从寄养室离开,司徒羽丸目光追随她,见她握上门把手,开门,出去。
梁子枢将门关上。
司徒羽丸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坠落,但她说不清楚。
从那之后,她眼里除了那个logo,还多了一个人,世界上好像忽然多出了一个梁子枢。
她那时候都不清楚梁子枢叫什么,只是知道这位医生闲的时候会在寄养室逗猫,知道她早班晚班值班的点,知道她困的时候也会到咖啡店,和小卓熟络,要一杯椰青冷萃。
司徒羽丸从小卓的招呼声中知道她姓梁,梁医生,再无其他。
直到有一天她突发奇想对着家里那只猫说看你精神头这么好,是不是多动症了,实在不行要不然去看个医生吧?
然后她猛地想起来,三一五没有打针。
新手家长不熟这个流程,她隐约听说小猫小狗都要打针,除了什么预防针还得打防犬,几岁一针、一年一针。想到这里,她兴致勃勃上网一搜,发现确有其事,然后笑出声来。
后面是她预约一次,预约两次,她早把另一个人抛在脑后,事实,比起那个素未谋面雌雄不辨的院长,她更在乎绒时宠物医院的梁医生。
当她们变成了同一个人——
司徒羽丸还没有得到答案。
“敢不敢再说一遍,没有刻意隐瞒过?”——眼前梁子枢始终沉默。
司徒羽丸分不清楚此刻应该是什么态度。她待人处世有一个习惯,类似于遇强则强遇在意则弱。取决于她想向这个人呈现出怎样的姿态,会若有若无地对在乎的人示弱。
像非牛顿流体,她认为这个人之于她是柔软的,就能够将自己化成一片水去接纳包容对方。如果有人凶悍地撞过来,她也毫不示弱。
她也试过无所谓这件事情了抽身了处理起来果断到狠辣,从前在迹象,一副弱势的姿态任人嘲弄,转身翻脸了一点余地都不留,所以helen说她好会装。
司徒羽丸对待梁院长专业、认真、客气、无甚所谓。
司徒羽丸对待梁医生真诚、善良、可爱、不太聪明。
她处在一个诡异撕裂的空间里,于是只能用柔情的目光冷冰冰的语气质问梁子枢。
时间久到太阳光亮消失,司徒羽丸不知道梁子枢在想什么,但关于那个问题她已经得到答案,于是扯了扯嘴角表示明了,随后再度平淡出声:“好。”
司徒羽丸把电脑屏幕合上,收回视线再收拾桌面的东西,所有东西都放回包里:“走了。”
梁子枢应道:“嗯。”
司徒羽丸站起身:“这里挺舒服的,以后还能来吗?”
梁子枢笑了:“可以,随意。”
司徒羽丸,背包,提起绒时的购物袋,落一句:“那再见了,梁医生。”
梁子枢目送她从休息室离开,听见走廊拐角后前台那处林蔷李晴都打招呼,司徒羽丸爽朗地和她们说拜拜。
她也站起身来准备到前台去,但再度听见司徒羽丸的声音,那人折了回来,而梁子枢在拐角处停下脚步没有出去。
司徒羽丸:“对了,我要办寄养。”
林蔷:“谁,三一五吗?你有出远门的打算?”
司徒羽丸:“也不算吧。我还在这,就是最近家里不太方便。”
林蔷:“哦哦哦。”这句话挺引人遐想的,但谁都不好追问。
李晴:“你到时候直接带过来就好了,我们给你办手续,到时候会送到寄养室那里,什么时候来看都可以。”
司徒羽丸:“哈哈哈哈好,真的走了,明天见。”
梁子枢第二天也是晚班,她是下午四点钟到医院门口,往对面咖啡店看一眼,回过头,靠近,自动玻璃门开,她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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