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禾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唇,收拾情绪,将原本预备说与他听的话,捏合圆了,方絮絮开口:“大爷,其实我今天……干了两件事。”
梁邺已吻至她耳后,闷声道:“唔……第一件吻我,第二件,”他饧眼含笑,“帮我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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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裂开]半夜在改的一篇……好难写啊
第49章 薛善禾的美人计。
善禾拧起细眉。
梁邺一笑,哑声:“你说。”
善禾犹豫道:“我惹卫嬷嬷生气了。”
梁邺不置可否,继续耐心吻她。
“你怎么没反应?”
梁邺从她肩窝处抬起头,语带认真:“我知道她不喜欢你,也知道你心里怨她。倘若你真惹到她,她自会亲自来寻我,要我为她做主。善禾,你这会儿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做什么?让我来罚你?你不蠢的?哪有人告自己黑状的?”
但梁邺知道,薛善禾当真会做出这样的事。这妮子太有良心,只怕对待仇人,也难下死手。
善禾咬了咬唇,主动在他唇瓣啄了一下,两臂环上他的颈子,抿唇道:“不,我想让大爷装不知道。哪怕她告到大爷面前,大爷也别罚我,别罚晴月……行吗?”谈及晴月,她声气有些抖。
“啊。”他吐出一口浊气,“怪道善善这会子这样乖呢。”
善禾推了推他:“那你准吗?”说罢,又轻轻吻了他颊边一下。
这声音又轿又软,还藏着事后的潮湿,梁邺喉结滚动,那个“不”字抵在喉咙口,说不出去。她今日太听话了,诸事皆顺应他、满足他,哪怕有些拧,但似乎也无伤大雅,故此他也愿意额外容她犯些小错儿。
故意惹卫嬷嬷生气,那也罢了,她与卫嬷嬷的初见,二人就不对付,岂可能如此轻易地冰释前嫌?
梁邺慢慢抚着她裸露的背,心底沉思着后宅的计较。卫嬷嬷是他请来的,要她煞一煞善禾的性儿,要她料理大房后宅,此悉他之所托,卫嬷嬷并无怠慢,他心中着实感念老人家到如今依旧肯掏心掏肺地帮他。等到老人家年老,他必定要尽心给老人家送终的。只是,倘若大房里卫嬷嬷一家独大,也并非好事。卫嬷嬷雷霆手段,群情怨愤不说,他也易被蒙蔽。如今善禾已然归顺,与卫嬷嬷之间的冲突只怕日后还会再有,不若暂且表过不提,这遭就应了善禾,一来或可真正收服善禾的心,二来,也好暗中辖制卫嬷嬷,教她始终兢兢业业。
把善禾扶起来,两相辖制,他的后院也便平衡。这是制衡之道,亦是御下之术。
如此细细想来,梁邺宽和一笑,刮了刮善禾的鼻尖:“只此一次,倒也罢了。不过,她是长辈,你不喜她,日后就绕着她点儿。我总不好一直偏颇了你。”
善禾愣愣看梁邺如此宠溺作态,竟有一瞬的失神。
原来这就是美人计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要耗费许多口舌与水磨功夫,没成想他竟这般轻轻松松地揭过去了。善禾心底不能不悲凄起来。
起初她不同意,弄得自己与晴月一身伤,还在众人面前那般地难堪受辱,临了仍旧逃不脱他。现在她顺从了,偶尔卖个笑脸,陪他上.床,原来他也能这般和气大度的,像从前那样。
善禾忽而觉得自己被撕裂开,左右拉扯着。一方是从前的她,说着“再卑贱的人也有尊严体面,不可像牲畜那般活”,一方是那天劝她的彩香,说着“活下去才是顶顶要紧的事”。
人到底该怎么活?人的立身之本到底是什么?违背本心换来的体面也是体面吗?
善禾弄不清楚了。
这个“不清楚”唬得善禾浑身一激灵。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发现,她的骨头已经被梁邺磨软了,她坚守的底线,也在他软硬兼施的侵略下一低再低。刚被他抓回来时,他碰她一下,她都觉得恶心难受。现在,她赤着身子坐在他腿上,紧贴着他,做了他的女人,她好像也没有当初那般恨不能跳河的决然了。
低头看,一对浑圆被他胸膛挤压得不成样子,她也竟没有发觉。
刹那间,惊怖爬满浑身。原来人在堕落的时候,是没有知觉的。
梁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唇瓣翘起更深的弧度。他分开自家与善禾贴在一起的身子,手慢慢上移。
“啊,善善喜欢看这个么?”他故意勾着她,手已覆住,指缝间露出柔软白肉。他继续问:“还有第二件事呢?”
“我买了个丫鬟。”
梁邺揉搓的手忽地顿住。
“什么人?知道底细么?为什么买她?”他语气没有方才的从容平淡了。
善禾被这三连问击中,有些措手不及。她忙将今日遇见闻烛、妙儿的场景一一道出,又很把他们的身世说得凄惨些,显出自己必须要买妙儿的必要。
梁邺听了,只锁眉沉思着。良久,他拣了褪在一旁的衣服,披在善禾身上:“衣服穿好。把那个妙儿唤过来,我看看。”
善禾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她只是买了个小丫鬟而已,梁邺何故如此大的反应?但善禾到底还是依言穿衣,随后又帮梁邺更衣。
“头发散着了。”他提醒她。
善禾便隔着门教茶馆伙计取来一套妆奁匣子,篦好头发,重新簪入钗子。整个过程,梁邺只是沉默地靠在竹榻上,单手撑额,冷眸注视她所有动作。他眼底落着她的影子,却辨不出情绪,仿佛在思虑别的事。
善禾不敢问,也不知从何问起。自从被他抢来,她甚少见过他这般凝眸深思的模样。她开了门,唤来茶博士,教人重新沏一壶茶来,再去二楼把妙儿叫过来,她补充道:“只喊妙儿一个,其他人不用来。”
身后人蓦地开口:“把成敏也喊过来。”
善禾心中一个“咯噔”,但嘴上并没说什么。
不多时,新沏的茶与妙儿、成敏一起过来了。成敏走在前头,先同梁邺拱手作揖:“大爷。”又垂头唤了善禾一句:“娘子。”梁邺便让他在旁侍立。
轮到妙儿,善禾起身,温声同她说:“妙儿,这是梁大爷,是我……我的主君,日后也是你的主君了。快给大爷磕头。”
妙儿闻言连忙跪下,恭恭敬敬朝梁邺磕了三个响头。
梁邺屈指为枕,细细打量妙儿通身的作派。待妙儿行完礼,他并不立马唤她起身,反是同善禾伸出手:“过来坐。”善禾依言过去,手刚搭上他的掌心,下一瞬,整个身子被他扯过去,摔在他怀中。善禾忙起身敛衣坐好,梁邺淡淡看着她,而后把空出的手揽在她肩,这才转过脸,冷声问道:“姓什么?”
“闻。俺叫……”妙儿想起卫嬷嬷所言,“奴婢叫闻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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