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瞪着成喜,连骂废物,试图激发三地警方之间的矛盾,成喜却端坐着,笑嘻嘻地回应:“和南合市、永宾市相比,我们的能力是差了一大截。但有什么关系,我懂得找帮手,总之现在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落网了,我再废物,你也在我手上。”
岳迁在桌底下给成喜鼓掌。
魏晋情绪失控,审讯暂停。岳迁也趁着这喘口气的机会,重新琢磨魏晋的证词。朱美枫提供的证据起到了关键作用,这确实可以说是朱美娟并不信任他这个丈夫,早早准备好了后手。但魏雅画也是吗?不见得。
朱美娟再老谋深算,估计也难以想到那么多年后的事。她想要一个女儿,可能真的只是想成为母亲。她对魏雅画的态度和魏晋对魏雅画的态度天差地别,至少在制止魏雅画早恋上,她和一般的母亲没有太大差别。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她进行人口.贩卖、非法取卵的罪恶事实。
纵观这个案子,超出刑侦范围的谜题,只有居叶伟。他最后对魏晋说的话,究竟想要表达什么?那个操纵他死亡的人是谁?他既然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为什么无法反抗?
这个世界,还藏着什么秘密?
岳迁闭上眼,不由得思索,自己穿越来,是不是并非巧合?他接触到了至少两个能够看到灵魂的人,是不是暗示他肩负着某个任务?
审讯继续,魏晋回答了一连串问题后疲态尽显。见成喜问得差不多了,岳迁说:“你提到你们的组织里有个金盆洗手的人,这个人是不是叫李福海?”
听到李福海的名字,魏晋流露出鄙夷,冷笑道:“那个废物!”
“你们组织的创立者之一,在你眼中是个废物?”
“来得早而已,他那种人,算什么创立者?要不是他,组织后来也不会有那么多短板。”
朱美娟对组织的侵占相当强势,魏晋不常露面,但也和名义上的老板李福海打过几次照面。在他看来,这个乡下男人肚量很小,想赚钱,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胆子和眼界,总是瞻前顾后,忧心忡忡。因为他的无能,组织错过了几个迅速发展的机会,同样因为他优柔寡断,留下可能在未来带来麻烦的种子。
李福海很怕朱美娟,朱美娟夺走了他的部分权利,逐渐让他心灰意冷,萌生金盆洗手的打算。当时,他和平退出对朱美娟来说是好事,不管是朱美娟还是魏晋,都没打算对他做什么。朱美娟只是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福海是真的退出,而不是借着退出的幌子,搞阴谋诡计。不久,朱美娟得到消息,李福海在长字县开了个别针厂,从零开始,和过去断了个干净。朱美娟继续盯了李福海几年,他不作妖,朱美娟便逐渐撤走了眼线。
魏晋比朱美娟谨慎,随着组织规模越来越大,职能越来越完善,李福海当时留下的问题越发刺眼,一旦警方开始调查,李福海可能成为最早暴露的一环,他暴露了,美朱集团就没有好果子吃。
朱美娟找人做掉了几个知情者,包括菊姐。而对李福海,却迟迟没下手,理由很简单,李福海这个人,说他坏,他对为他工作的人是真好,他不是擅长笼络人心,他是有点真心待人的意思,他离开还没几年,安安分分过日子,没有干扰组织任何,如果他突然出事,那些没有忘记他的人很难心里没有想法。
魏晋提醒了朱美娟很多次,李福海不除,漏洞就永远在,朱美娟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以后再说吧。”
这个“以后”,一等就等到了朱美娟生病之前。手握黑白两道权力的女人做了个梦,梦里罕见出现了李福海,她早就忘记这个懦弱的人了,毫无征兆地梦到,总觉得是上天在给她暗示。
她立即调查李福海的近况,得知李福海还在经营别针厂,那厂看着虽然不起眼,效益却非常好,李家一整个大家子,都被它喂成了富人。
一切看上去对她而言没什么不利,但朱美娟年纪大了,疑神疑鬼,再加上人口.贩卖最近遇到一些障碍,朱美娟很难不往梦的提示上想。她找人来解梦,解梦的说,这是潜意识在提醒她,有一件陈年旧事没有完成,那块结痂的伤疤随时可能被揭开。
没有完成的陈年旧事,不就是干掉李福海吗?
朱美娟终于将这件事提上日程,可还未真正执行,一纸诊断书宣告了她命不久矣。
人在死亡面前,会变得脆弱,朱美娟再也顾不上李福海,昔日强势的女王在医院乖巧老实地接受治疗,工作上的事交给了朱美心和其他下属。
组织的事,则只能交给魏晋。
病魔很快侵蚀了她的身体和神智,三个月后,她陷入长时间昏迷,不久离世。魏晋稳定美朱集团之后,接手组织,感到属于组织的黄金时期已经随着朱美娟的去世而过去了,各地警方对人口.贩卖、取卵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早晚难逃法网。
魏晋开始缩小组织的业务,转移资产,他计划用三到五年时间全身而退,包括让李福海永远闭嘴。但是魏雅画的动作干扰了他的计划,他必须知道,魏雅画想干什么。
魏雅画去过长字县,她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知了李福海的存在。李福海必死的理由,又增加了一个。只是魏晋必须马上解决的是魏雅画,李福海因此又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
摆平魏雅画和居叶伟之后,魏晋出现在李福海面前。这个面相和善,身体早就发福的幸福商人第一眼根本没有认出魏晋,还以为是来谈生意的贵客。当魏晋自报家门,李福海脸色瞬间发白,震惊不已地表示,自己早就不干了。
“魏雅画找过你了?”魏晋问。
“谁?”李福海的反应说明,魏雅画只是暗中调查他,并没有直接接触他。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魏晋这次必须让李福海永远闭嘴。
“李老板,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魏晋微笑着问。
李福海点头,“你,你报道新闻,我还看过。”
魏晋饶有兴致地观察李福海的工厂,“你这个厂,效益很好吧?我听说你一家老小,都靠它生活,你那些工人,也靠它养活全家。你说它要是没了,他们怎么办?”
李福海像过去那样容易被恐吓,心惊胆战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来告诉你,媒体的力量是无穷的,你既然看过我的新闻,就知道我想要让一个你这样体量的工厂倒闭,有多容易。”魏晋故意提到湘永镇,“湘永镇那些厂,你还记得吧?”
“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动我的厂!”
“我想要……你的命!”
李福海吓得屁滚尿流,魏晋当然不可能一次谈话就让他就范。但魏晋有的是时间,一次次威胁暗示,心理攻击,李福海终于承受不住,在春节放假回到老家之后自尽。
魏晋也如约,没有动别针厂一分一毫。
“其实就算他不死,你也不敢动别针厂。”岳迁说:“你要是敢动别针厂,就是把你自己送到警方的视野中。”
“哈哈,但是李福海不懂,他一直就是这么懦弱的一个人。”魏晋宛如胜利者。
“你可以直接杀了他。”岳迁说:“这不比逼他自杀更简单?”
“命案和自杀,你们会在哪一个上投入更多警力?”魏晋说:“当然是前者。虽然李福海自杀也得有一个动机,你们会去寻找这个动机,但总比一上来就查命案好吧?而且,只要你们深入调查他这个人,就会查到他进行过取卵犯罪。他留下的漏洞太多了。你们会假设,他也许在为过去的事忏悔。如果是命案,那就麻烦了,你们会想,有人灭口。”
岳迁说:“他自杀,我想的也是有人灭口。”
魏晋愣了下,已经无所谓了,“随便吧,我有今天,不是你们警察有多厉害,是上天要整我,如果不是朱坚寿死了,你们绝不可能查到我。”
岳迁没有和他争辩,但事实上,就算没有朱坚寿案,永宾市也已经掌握了指向苍珑市的线索,查到美朱集团是迟早的事。某种意义上,魏晋说得没错,李福海是组织最薄弱的一环,他不管是死还是活着,都会开口“说话”。
案件基本解决后,岳迁向叶波汇报了情况,美朱集团是个大案,三地警方,甚至其他城市的警方都要集中调查一段时间。魏晋交待的情况中,有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居叶伟,此人疑似有异能。破案讲究科学,这显然并不科学,或者说,超越了已知科学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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