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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2)

笔迹有七分相似,只有格外熟悉的人才能分辨清楚。

御前太监不解:“郡主这是?”

“将先帝遗诏密送往东洲,交给七殿下,至于这一份,”沈元惜苦笑:“留个心眼罢了,去报丧吧。”

太监匆匆领着宫人去敲丧钟了,殿内仅剩下贵妃与沈元惜。

吴贵妃亲手给皇帝整理遗容,一边逼问沈元惜:“你会救琅儿的,对不对?”

沈元惜帮她把景帝抬到床上,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外面丧钟响了九声,紧接着便是满宫的哭声,贵妃也低声抽泣着。

沈元惜也掉了两滴眼泪,不过不不是为景帝,而是想到了被剖腹掉在城楼上的谢容烟。

都是皇帝的女儿,舍不得处死勾结外贼的宁安,对惨死叛党手中的谢容烟却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下一刻,殿外传来哭喊声。

“父皇!”

是谢宁安。

沈元惜连忙挤出几滴眼泪,跪在一旁将主场让给宁安公主。

“父皇,你怎么就走了呢……”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沈元惜竟从她表情中瞧出来几分真情实感。

也对,景帝最疼爱这个小女儿,哪怕犯了大罪,也舍不得杀。人心不是石头做的,谢宁安是几位皇嗣中享受到最多宠爱的,怎么可能不伤心。

沈元惜看着她嘤嘤啜泣,难得没在心里讥讽。

宁安趴在床前哭了一会儿,才用手绢擦掉脸上的泪痕,通红着眼眶看向沈元惜,问:“父皇可有留下什么遗诏?”

大太监心惊,一时不知该不该出口。

沈元惜先他一步,取出袖中风干墨迹的诏书。

正是她伪造的那一份。

宁安看过,轻轻“哦”了声,长睫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不咸不淡:“既是让郡主送三皇兄上路,那就去罢。来人,去内库中取鸩酒。”

“民女要先回家一趟。”

“回去取假死药?”宁安眯着眸子。

沈元惜无奈摊手:“公主既然怀疑,那就不去了。”

宁安没想到她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审视的目光扫过来,却不见她面上有丝毫心虚。

沈元惜当然不心虚,自从西域一行后,跟着谢惜朝学聪明了,假死药这东西她向来随身携带,藏在镂空金簪中与香丸混在一起,即便是太医,一时半会也瞧不出端倪。

到时只要让谢琅连香丸一起吞了便是。

宁安一时没想那么多,生怕拖得久了会有变故,于是连忙放过沈元惜,将人送进了东宫。

闭门前,宁安凉飕飕道:“本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可以好好的同他道别。”

沈元惜没有理会,端着漆盘一言不发,径直奔向太子正殿,身形隐匿在一室昏暗之中。

大白天的,这殿中的光被蛸纱帘子遮了个严实,什么都看不清。

沈元惜低声吩咐殿中伺候的宫人点灯,自己则端着盛有鸩酒的托盘走进内室。

“这一日还是来了。”谢琅抬眼,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见我来送你,很意外?”沈元惜挑了挑眉,将毒酒放在桌案上。

谢琅看她一脸的冷漠,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算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在她手里总比让别人来杀要强得多。

最起码,她来见他最后一面了不是吗?

谢琅这样想着,面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形容有些狼狈的沈元惜身上。他被困东宫,也不知她做什么去了,怎么搞得一身脏污。

谢琅想问问她,是不是受委屈、是不是被欺负了?

喉结滚了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要死的人是他,这时候关心刽子手,会很让人觉得他是个恋爱脑。

谢琅不想再给沈元惜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了。

“太子殿下,屈居人下的滋味,如何啊?”沈元惜似有兴致,忽然问了他这么一句。

谢琅不解。

沈元惜却没有解释的打算,换了个问题问他:“我能知道你的过去吗?”

谢琅面露惊讶。

“怎么?不愿意讲?”

“没有,只是惊讶,你竟也会对别人产生好奇。”

沈元惜勾唇:“至少此刻,我不好奇别人,只好奇你。”

“是我的荣幸。”谢琅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不紧不慢道:“我是胎穿,直到七岁才想起现代的记忆。”

“出身的话,我应该算是一个富二代吧。”

“应该?”沈元惜敏锐的捕捉到这个非同寻常的字眼。

“因为我妈是第三者,是我爸最喜欢的一个情妇,所以我在家里也挺受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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