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忌库。
这个地方一向没人,也不是人人都有权限进出这里。除了几个班主任以及校长夜蛾正道有权限,就只有太宰治偶尔会来这边晃晃。
事实上,太宰治本来也没有自由进出忌库的权限。
奈何从他入学开始就时不时溜进去翻这看那的,五条悟呢,权当没看见,夜蛾正道倒是撞见过好几次。
但当时正是太宰治执着于自己“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人设的时候,整个人一副弱不禁风却又对咒术知识充满渴求的好学生模样,愣是把夜蛾正道忽悠得心生怜惜,甚至忘了真正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大概干不出溜进忌库这种事。
总之,久而久之,整个高专几乎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太宰治拥有这项特权。
夜蛾正道又一次看见太宰治无比自然地打开了忌库厚重的大门,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
夜蛾正道原本只是习惯性地点点头就准备离开,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叫住了他:“治。”
太宰治闻声回头,礼貌微笑:“校长,怎么了吗?”
“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昨天悟刚回收了一根宿傩的手指,已经送过来了。加上忌库里原本保存的那一根,现在里面有两根。你……稍微小心一点,别乱碰。”夜蛾正道语气严肃地叮嘱道。
“好的校长,您放心,我对死人手指没什么兴趣。”太宰治从善如流地应道,表情十分真诚。
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厚重的金属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宰治熟门熟路地打开内部照明,冷白色的灯光驱散了室内的昏暗。
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深处那两个并排放置、刻满了繁复封印符文的特制盒子。他伸出手,指尖轻易地揭开了盒子上层层叠叠的封印符条。
所有的防护机制,在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就被人间失格的力量轻飘飘地抹消殆尽。
手腕一翻,那本页面泛黄的《完全自杀手册》出现在太宰治手中。他翻开书页,里面赫然被精巧地挖出了四个凹槽,其中两个凹槽已经静静地躺着两根干枯诡异的手指。
他将忌库盒子里的两根宿傩手指取出,动作流畅地嵌进了书中剩余的两个空凹槽里。
然后,他淡定地从风衣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封印条,仔细地贴回空盒子上,看上去与之前别无二致。
做完这一切,太宰治在忌库里随意转悠了一圈,才把书若无其事地放回宽大的风衣口袋,悠然地推开忌库大门。
这本书跟随他的时间太久了。从他十四五岁,到他二十二岁从港口mafia大楼顶端一跃而下,它浸透了他碎裂的血肉,被染成鲜红,沾上了他的气息。
他被书页赋予新生的时候,《完全自杀手册》还浸在他的鲜血里,每一页都被粘稠的血浆粘合,错觉也是那破烂血肉的一部分。
于是,它竟也奇迹般地承载了一丝人间失格的特性。虽然比起太宰治本身的力量略逊一筹,但无效化宿傩手指的诅咒波动,将其完美隐藏,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要不主动翻开这本书,即便是五条悟,也难以察觉其内里究竟藏了什么。
不过,这本手册尺寸有限,放入四根手指后,几乎已经没有剩余空间了。
但,对于他的计划而言,已经够用了。
推开忌库的外门,东京高专宽广的操场映入眼帘,阳光洒下,乙骨忧太、伏黑津美纪和松下理奈等人正在远处进行训练。
然而,有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二年级的秤金次和星绮罗罗。他们的班主任,日下部笃也,也抱臂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惯有的不耐。
星绮罗罗率先开口,语气有些关切:“听说悟ちゃん生病了?”
“是啊,病得晚上发烧说胡话。”太宰治笑道,“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秤金次挑眉好奇:“说了什么?”
太宰治张口就来,表情真挚无比:“他说——'两眼一睁就是加班,两眼一闭梦里还是上班,发着高烧还要被派去北海道加班,受不了了,好累啊!我要罢工!'”
“……?”星绮罗罗有些震撼,“悟ちゃん会那么说吗?”
秤金次:“五条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抱怨这些。”
“他有什么好累的。”日下部笃也冷不丁地开口,面容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漠然,看起来很想给自己点根烟,“他获得了那份力量,就应该承担起对应的责任。”
太宰治的目光轻飘飘地转向他,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你不承担责任,是因为太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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