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母亲说, 是父亲在路上捡回来的,瞧着人可怜,她又没有兄弟姐妹,干脆就把人放到跟前养,跟她做个伴。
“舅兄是乌桓人。”
“乌桓人?”纪绾沅蹙眉重复道。
乌桓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在幽州附近,父亲是那边捡的他?
“对,乌桓少主。”
听到少主二字,纪绾沅一顿,“!”
哥哥若是乌桓少主,那跟朝廷岂不是天生的敌对关系,难怪皇帝要温祈砚铲除他。
“我爹爹他——”
纪绾沅话还没有说完,温祈砚却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反问道,“娘子觉得岳父大人会不清楚舅兄的身份吗?”
“我爹爹他知道?”
温祈砚没有回答,瞧着他冷淡如常的神色,纪绾沅鼓了鼓腮帮子。
答案显而易见了,爹爹是知道的。
“我娘也知道吗?”
“岳母也知道。”温祈砚回答。
纪绾沅黛眉拧得越发厉害,“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爹爹和娘亲瞒得也太好了吧!
朝廷忌惮纪家,会不会跟爹爹收养兄长有关系啊?
兄长若是乌桓人,爹爹和娘亲为何要收养他为义子,这些年乌桓虽然没有跟朝廷动火开战,但关系很是僵硬……
见她蹙着黛眉埋头苦思,温祈砚慢悠悠补了一句,“岳父大人也是后来才得知舅兄的身份。”
纪绾沅抬眼看向他,为求确认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在收养哥哥之前,并不曾得知他的身份了,是收养之后才清楚他是乌桓少主。”
“对,岳父大人是后几年发觉舅兄乃乌桓人,近几年得知他是乌桓少主。”
“那我爹爹就不算是主动……”她想表达不知者无罪。
温祈砚一句旁人不会这么认为就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是啊,旁人才不会听你分辩那么多呢。
旁人只会说,当朝丞相认乌桓少主为义子,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纪绾沅埋头苦思一瞬,想到一件事情,目光很是不满投到温祈砚身上,“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挑眉,“离京之前,岳父大人亲口告知我的。”
闻言,纪绾沅的心里忍不住咕噜咕噜冒酸泡泡了。
爹爹如此信重温祈砚,简直要越过她了。
不!是已经越过她了。
爹爹都没有告诉她!
要不是温祈砚说哥哥是乌桓人,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她居然是温祈砚这个外!人!说了才知道的。
爹爹未免太厚此薄彼了,要是还在京城当中,她肯定要去闹了。
“我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过青州,赶快马到翼州边界,风声呼啸吹得马车帘子狂打车框,纪绾沅不用太担心她的声音会被旁人听见。
总之,此刻就是很不爽。
“娘子吃味了?”
“怎么了,不行吗?”温祈砚这个混账王八蛋,把她爹娘都给笼络了,要给他们当儿子吗。
男人却笑,“次次都是我吃你的味,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了,真是难得。”
尽管只是因为她的亲眷,她才吃的,吃的还是她父亲的味,但有总比没有好。
纪绾沅眨巴眼怔住,“……”
“你不要转移话茬!你究竟给我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说话啊。”
“怎么,看了朝廷的密信,你就不担心舅兄了?”
纪绾沅撇了撇嘴,“天高皇帝远,有什么好担心的?”
哥哥是那么好除掉的吗?况且他若真的是乌桓少主,更不好动了。
她问,“你既然已经在帮我们纪家做事,还会伤害我哥哥吗?”
他看着她扬起来的小脸,披着毛绒绒的斗篷,唯独没有戴兜帽,衬得整张面庞小小的,近来养得比较好,又没有赶路,她脸上的肉总算是养得长起来了一些。
温祈砚看着看着,忽而伸手,捏着她的腰肢,将她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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