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比我还要重要,你们拦住夫人不如去拦我,浪费阿娴的时间 罪不容恕。”
戾气完全不遮掩的谢使君将 翁粮官和郑夫人的儿女们吓得够呛,纷纷僵直着身体,用眼 神向 他们的父母求救。
翁粮官和郑夫人年纪大了 ,一时没回过神。
张静娴无法,只好朝两位老者笑了 笑,拉着谢蕴赶紧离开 ,怪她,她没提前说明谢使君就守在翁家门外。
一出了 翁家的门,他便迫不及待地俯下身亲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静娴被他弄得脸上滚烫,费力地举起胳膊挡住两个人的脸,冷下了 声音。
年节时分,这附近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大部分也 识得她。
“我只是想和阿娴多待一会 儿,他们那些 旁人能有我重要?”谢蕴掀了 掀薄唇,说了 和在翁家意思差不多的话,她的所有时间 都应该给他,不能与 旁人待一起,哪怕几句话的功夫。
他神情认真,张静娴抿了 抿唇角,只觉得他的病连大罗金仙也 救不了 了 ,越来越让人匪夷所思。
“你…我写信到建康,请位名医。”张静娴自己快疯了 ,强装着冷静,看向 他。
谢蕴的黑眸正盯着她,欲念强烈地令人慌张,“名医哪里 比得过阿娴,我要你!”
话音落下,张静娴眼 睫微颤,直接被拦腰抱起扔进了 马车里 面。
他的身躯沉重如山峦,真正用力的时候一只手就能制住她的所有动作,张静娴在车厢里 面刚抬起头,密不透风地又 被压了 回去。
而等到这辆马车回到了 它该去的地方时,天色已然全暗。
张静娴硬是躲了 好几日才敢又 出门,她怕自己遇到旁人,看见他们戏谑的目光,更 怕谢蕴找不见她发疯,不分场合地黏着她不放。
一个新年便这么糊里 糊涂又 日夜不分地过去了 。
谢蕴从压抑到妄为,依靠从她身上不停地汲取,状态明显比刚陷入梦魇那段时间 好了 太多。
比起他,张静娴很惨,每日总是无精打采的,手脚酸痛,平时能随便练习一个时辰的弓箭两刻钟就支撑不住了 。
她的冷漠,她的忽视,她故意提起“自己的死”都没有用!
一个年节的时间 ,他硬生生将 一个体力不错的农女弄到走起路来都发抖的地步,娇弱的模样每每都让张静娴唾弃不已。
这根本不是她,这怎么能是她。
当休沐结束,重新坐在议事的前厅,张静娴油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底下的官吏和兵营中的将 军禀报这些 时日的状况,她心无旁骛地听着,蓦地,一只大手摸到了 她指腹的薄茧,慢慢揉捏,到手心圈紧……然后一等到议事结束,他抓住她的手指噬咬起来。
似乎只要他碰过的地方,也 要用唇齿留下印记才好。
张静娴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身体究竟叠加了 多少遍的齿印,她只知 道再这样下去,她将 不再是她自己,而是他的骨血。
时刻与 他融为一体,是他的一部分。
张静娴打了 个寒战,猜测这是不是他想到的困住自己的一个方法,身体习惯了 他,在他靠近的时候控制不住地发软,这么下去,她便离不开 他了 。
永永远远地待在他的身边。
唯一庆幸的是,他对血脉并不如何在意,没有想用血缘牵住她的心思,张静娴一直还是一个人。
“别亲…别咬了 ,”她抿着唇推他,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只能用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写下的那些 可能发生的事情你看了 没有?”
谢蕴面无表情,也 不答她,亲咬过了 她的手指后,眼 神落在她鼻尖的小痣上。不知 道是不是弄过了 太多遍,这颗痣本来浅淡的颜色加深,倒是越来越显眼 了 。
勾人!
他一想所有人不必靠近都能看到这颗痣,心里 很不爽,冷着脸在小痣上留下了 一个牙印,才说,“用不着。”
林中的蝴蝶扇动了 翅膀,一条线便会 发生改变,若是依照原先的轨迹行事,而忽略了 他的本能判断,说不得会 酿成大祸。
张静娴明白了 他的未尽之 言,愣了 一下,“你说得对,会 变的。”
其 实,就连她自己,都和前世变得不一样了 。
她需要忘记,晁顼已死,她亲手为自己报了 仇,不该再沉溺于过往。
“我对阿娴的爱从未改变。”谢蕴垂眸,见她呆愣的样子,轻笑了 一声,“我做到了 阿娴口中的不可能,所以,你必须也 得爱我,不能改变。”
“……什么?”张静娴没听懂,睁着眼 睛满是疑惑。
谢蕴静静望着她,一字一字和她说,“你要爱我,阿娴。”
由不得她了 ,虽然她还身在迷雾中,毫不知 情。
“很快,很快你会 知 道。”
他一脸愉悦,让她耐心等待些 时间 。
张静娴微微蹙眉,她真正想等待的是谢丞相的音信,叔简大人说过的,会 和丞相商议帮助她。
可谢咎在长陵待到了 现在,却没有在她的面前提到过谢丞相一句。
张静娴没有办法,只能按部就班地等下去,期间 她故意用公 事避开 了 谢蕴,算是在密集的情潮中,有了 喘口气的机会 。
但 张静娴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她没等到谢丞相,没等到叔简大人,反而等到了 氐人开 战的消息。
天气变暖,冰雪消融,花草树木为大地裹上了 新装,黄莺也 从巢穴中飞出来时,战事爆发。
比前世早了 两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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