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结,像被泼了一寸冰浆糊,稠重又滞冷。
谈昭京陷入短暂的沉默,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可每次都被搅动,而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无声消化。
站一侧的司机还保持开车门的动作,握住车把手上的掌心薄汗涔涔。
不敢大幅度,只悄悄瞟了眼老板,神色寡淡,但眉头拢得很紧。
要不要钻车里避一避?
避吧。
他站着惹眼又碍眼。
轻手轻脚上了车,又小心翼翼带上车门,真是要命了,小两口吵架搞得他也心慌慌。
最终,妥协的那个自然是谈昭京,“不想去就不去,送你回总台。”
“不用。”
林早仪逼着自己态度坚决,“我自己打车。”
谈昭京:“连坐我的车都不愿意了?”
“嗯,”这姑娘铁石心肠送他三个字,“不愿意。”
天地有一瞬死寂,林早仪呼吸一点一点变轻,就在以为这男人又做出霸道行为时,他敲了敲车窗,司机升下窗户,“谈总。”
“送早仪回去。”
“不——”
“我不上车。”谈昭京盖住她的声音。
说罢,把她塞进车里。
车启动,林早仪没忍住回头,男人还立在原地,地下停车场光线一般般,明明看不清神色,她却无端酸楚了。
司机估计慢下车速,可再慢也得拐弯,视野那道人影不见,林早仪转回脑袋,望向窗外,时间长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建筑。
******
孟贺年刚下会便听到秘书汇报,说谈总来了。
推门进去。
休息区沙发那,谈昭京仰头靠在沙发上,双眸轻阖,周身清冷,惹眼的是袖口那,沾了一团褐色污渍,手更有意思了,缠着纱布。
他坐过去,不厚道笑了下,“被早仪气的?”
谈昭京睁眼睨他,“幸灾乐祸有意思?”
孟贺年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办公室有小片刻的安静,两人谁都没说话,彼此的心烦心照不宣。
少顷,谈昭京打破沉默,“你好好劝劝季柏深。”
至于劝什么,无需明说,孟贺年告诉他,“劝过,但季柏深怎么做不在我控制范围。”
谈昭京眉心陷入一道痕,“几个意思?他还打算当小三?”
孟贺年耸了耸肩,“你得问他。”
谈昭京:“最近不爱跟他说话。”
孟贺年笑,倾身倒了杯茶给他,“看来季柏深威胁到你了。”
这话,谈昭京没接。
孟贺年也没继续打趣,正儿八经问:“跟早仪为什么闹分手?”
遂想起,“是不是明姨?”
谈昭京温淡地嗯了声。
“你何不等一切解决呢?”
问出去的话没立即得到回应,孟贺年没催,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抿着。
约莫十来秒,谈昭京出声了,“想过,可我怕到头来一场空。”
孟贺年不懂他的害怕点在哪,“此话怎样?”
谈昭京嗓音无端冷寂,“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看出季柏深对早仪有了念头。”
孟贺年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点了点头。
季柏深,确实是一个完全无法忽视的存在的情敌。
******
林早仪到办公间离上班时间还差五分钟,路过付思佩工位,她喊住她,“林早仪,你上午干嘛去了?”
这语气,不知道的以为是领导。
林早仪面色寡淡睨她,“你有事?”
付思佩弯了弯眼,“想问问你是不是出去跑新闻了。”
林早仪不是很理解,她俩的关系真没到闲聊的地步,“你讲重点。”
然后付思佩自来熟道:“你可以喊上我,我们互相帮忙。”
话听着好听,但目的性太强。
林早仪没那么大方,目光从她身上瞥过,“我能搞定。”
不多废话,回到工位打开电脑,整理上午采访的稿子。
忙完两个小时后,林早仪揉了揉发僵的脖子拿上杯子去了茶水室。
下午茶时间,里面站了不少同事,其中包括袁莱同付思佩,不知道聊什么,付思佩表情丰富。
林早仪眼神只在她们身上匆匆一瞥,接自己的咖啡,等待期间,有人以玩笑的语调逗付思佩,“你还怕没资源啊?找明总哼两句,谈氏所有的新闻都给你。”
付思佩嘴角的笑容略僵,“哪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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