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城的大火熄灭,枝头翠鸟清鸣,唱出盎然生机。她听鸟鸣声,心绪错综复杂,难得片刻宁静,就在这错综复杂的心境中,回想许多曾察觉过又被忽视掉的细微端倪。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银甲军自庆州渤淮府码头迎忠义侯继承人回到椋都,成兴帝着令年轻后辈们入国子监听学。
也是如今这样的时令。
国子监里草木繁盛,骄阳清风,莘莘学子日复一日听着《孔》《孟》。
斑驳的旧墙经一场夜雨,诡秘的红蝶在破庙中揭开尘封多年的秘辛,连太医院见多识广的院判悠仲,都不识得让人恢复神智之物为何
不一定。
万寿宴上唐绮中周冲一刀,睡在长乐殿的卧榻上,昏沉间似乎听到过毒、奚国等字眼,只因那时候的二公主,绝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斗外戚上,才将这些忽略。
或许有人知晓。
屋内焚香忽地被一缕细风抚燃,房顶瓦片轻响声意外撞进耳中。
唐绮蓦地回过神,警惕感霎时而生,沉嗓问:何人?
未几,白衣跃进窗,来人无声走向床榻,矮身跪下时看到帘后情形。
主子,是我。
唐绮见到顷刻泛红的眼睛,紧绷的神经放松,伸下巴示意江守一站起来。
不必难过,养些时日就好了。她对江守一说:阿姒因何入狱?
江守一把中宫生辰宴上的事详说过后,如实道:娘娘命属下来寻您,让您不要急着回去,毕竟于家
话到此处就生硬地断掉,唐绮因唐亦递那杯毒酒和宴席上楚可心和周巧的反应,已推断出当日情形,她努力克制愤怒,挑眉时,迫人视线直逼向江守一。
于家怎么了?
江守一顶不住这样严刑逼供般的目光,咬牙叩首,说:殿下恕罪!
言外之意她无可奉告。
唐绮的声音沉下去,透出一股子冷然的威严。
你不说,就能瞒得住?
室内气流都冻上三尺,江守一不敢抬头,强忍着腾升的压迫感和满腹的痛惜,低声道:若是属下都说了,您定不会滞留临金,属下不能说。
唐绮心里骂她是根木头,面上狠道:可惜晚了一步,在你来之前,本殿已下令立刻返都,你跟在我身边许久,令到无改,再清楚不过。
匐跪的死士倒抽一口凉气,在震愕中抬起头:您
大哥中毒,我妻入狱,三弟摄政,光凭这三点,难道你和母妃还认为我能不为所动?唐绮垂眸,冷漠道:现在你还不说?
江守一头皮发麻,违逆主子,是大罪。
她听杨昭调遣,真正的主人却由始至终只有唐绮,曾经唐绮虽有责罚,却不似如今这般视若无睹的神情。
额上凝聚起细汗,背后爬满尖刺,扎得她胸中钝痛。
她实在受不住,泄气般闭紧眼,再次叩首道:于侯遇刺而亡,侯府无一活口,夫人她被关在了宫里,眼下生死不知!
床板发出沉闷之声,唐绮重拳砸出一大块凹陷,随后撑身坐了起来,整张脸布满阴霾,愤怒无所遁形。
生死不知!
第256章 怀恨
◎整军!过青州!直入椋都!◎
辽东,天衢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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