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是稀客。燕姒步子慢,停在屋檐下。
女郎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到了台阶跟前,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怒视燕姒道:你害我!
于徵看她不顾肩上发梢的雪,竟连一把伞都不打,就这么狼狈十足地瞎喊,一时乐了。
我当谁呢?于徵装模作样鞠躬,亦亲王妃大驾,究竟有何讨教?
楚可心分明看到她在窃笑,当即恼羞成怒,冲上台阶扬手就要打人,于徵哪里愿意让她动手,一边阻挡一边喝道:她可是你二嫂!你当本统领是死的吗?!
不料,于徵的手还没捏住楚可心高举的手腕,燕姒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就错开她迎上前,生生受下了这一巴掌,雪白的脸蓦地红肿。
场面唰地一静。
唐峻刚把楚谦之等人打发掉,内宦就颠颠跑来禀告坤宁宫里出了事,曹大德立时着人抬龙辇,急匆匆赶到。
凤殿里,周巧正左拉右拦,宫婢们乱作一团,还有个坐在边上不生不响的御林军统领,冷厉的目光叫人心头发虚。
楚可心失了仪态,整个人怒不可遏,扭打间鬓发散乱不堪,不仅半点亲王妃的气势没有,反像个市井泼妇。
她嘴里骂得太脏了,全是些不堪入耳的腌臜词儿,直到太监尖细的声音穿彻而来:陛下驾到
燕姒收回手,老老实实站到了周巧旁边。
一行人福身迎驾,唐峻跨门而入。
到底是闹的什么?
周巧由大宫女扶着坐回软塌上,微闭了眼说:亦亲王妃今日晨起在她住的院子里摔跤,跌到刚翻新过的花圃里,说是长公主妻设计害她的。
唐峻坐到周巧身边,手臂架于几案,抬眼先看了看楚可心。
有何凭据?
楚可心本来是唐峻弄到宫里来,为燕姒入宫打幌子的,两边安生了多日,是近日因为周巧书桌上那方宝砚才埋下的根由,她自打进宫起,早把陈年那些醋意给忘得差不多了,毕竟那次给先帝跪灵,她才知燕姒是个泥巴做的,压根儿禁不起什么折腾。
到底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从小娇生惯养大的,心眼儿不怎么多,城府更算是半点没长出来,做事全凭一时意气。
今天她之所以这般闹,盖因她不知道楚老太买通宫人,近日接二连三给燕姒住的院子里添了多少堵,今晨摔跤那会儿又不是她自己失了足,而是踩到不该扫在那里的雪堆边沿,本以为是宫女不会办事造成的,自己在院子里一通盘问下来,才知她院里人手不够,今晨扫雪跟相邻的隔壁院子借来了人。
好巧不巧,隔壁院子住着的正是燕姒。
于是她就想起了那方宝砚,心道,好啊!我不来招惹你,你竟来谋害我!
这一想,她直接气炸了,当下将入宫时唐峻的叮嘱给抛之脑后,怒气冲冲打上门找燕姒算账。
这宫里一簇殿宇接着另一簇,一座院子紧靠另一座,很快就把皇后周巧给招了过来,燕姒还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泪汪汪地跟周巧哭诉,接下来,楚可心就彻底炸得没边儿了。
眼下皇帝大驾,唐峻的眼神尤为犀利,楚可心也知道边南打仗呢,人家妻子在前方卖着命,哪怕有气,也要识大体,让一让。
她委屈极了,但又不得不忍着气,答话时也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金豆。
是她院子、里的人,扫雪扫在路中央,害我、害我摔跤
唐峻脸色又冷三分,这弟媳妇摔了跤,他扭头就看到那边规矩站着的妹媳脸肿得老高。
二妹如今的确是离得远,但是金羽卫搞不过银甲军,人爷爷手里还捏着虎符呢!何况于徵好死不死今天刚好请了个恩典要来探望!怎能当着于家人的面殴打于延霆的宝贝孙女!
原本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了唐峻不忍继续往下去想,用咳嗽声掩饰尴尬,道:她院子里的人为何跑到你院子里扫雪?
楚可心听得一愣,不是该去盘问那个小妖精吗?
她结巴道:是、是我身边、的的宫女跟她借的、人。
哦。唐峻点着头,或是不熟你院子的事,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大打出手。说着往燕姒那儿一指,瞧瞧!把你嫂嫂的脸打成什么样子了?
楚可心那会儿正怒,现在唐峻问话,她才平静几分,眼角余光偷瞄燕姒一眼,紧张地吞着口水道:我我也摔了啊皇兄!
这时,于徵突然抱拳站起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语气平稳地道:陛下、皇后娘娘。
唐峻刚端起茶杯的手,不由自主收紧。
楚可心更是大气也不敢喘,她听说,这于徵在御林军立威,用的法子就是将人大冬天拨去棉衣,倒立着绑在练功柱子上数一晚上星星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