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卓粗喘着气,小心翼翼再度转过脸,绚烂的夜空掩盖他此刻真实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的嘴角似乎在抽搐,
可我的生日早过了。
娇娇的生日晚了几天,你的生日晚了几个月,曾绍注视着程之卓,万分虔诚,之卓,给我个机会补偿。
说着他等了几秒,然后慢慢靠近,眼中只剩程之卓的柔软红润的嘴唇,程之卓小鹿乱撞,下意识闭上眼睛,随即猛然睁开,猛然推开曾绍,
我要下去!
车厢咣当震动起来,撞到那一大束玫瑰花,紧接着车厢有几秒钟的卡顿,曾绍撞上冰冷的金属表面,一时错愕,
现在?
程之卓却不肯给他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又是一盆冰水,这里是市区不是郊区,你包个游乐场也就算了,随意燃放烟花爆竹,你真不把华国的律法放在眼里?
几个关键词进了曾绍的耳朵,他大概有几分明白,坐直了正色道:我提前让张霆问过,这里不是禁燃区,再说这个游乐园本来就有定期的烟花秀我没有蔑视任何正义。
程之卓一噎,曾绍紧接着又软下声调,吓到你了吗?不喜欢的话我换个礼物,别不开心。
翡翠是个好礼物,玉能养人,也能定情,但送给程之卓确实该三思而行,只是曾绍眼见程之卓不再对苏眉介怀,自然以为他也已经对秦曼华的过世释怀。
这本是个极其浪漫的瞬间,是专属于情侣之间的美好记忆,在两人携手走向很久以后的未来,每每想起或许都会如今夜般感动。
可惜他们并非爱人。
程之卓克制着喘息,冷冷道:我想曾总误会了,你我的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你想的地步。
曾绍确实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话说到这步已经足够绝情,他退开,转而一哂,利用完了就要甩开我?
他实在是聪明,程之卓在心底讶异,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冒出这样的念头,随后程之卓磕磕绊绊道:对,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要利用我,曾绍的声音如猛兽压制羚羊般盖过心虚的程之卓,他就这么直直坐着,也高出对方几寸,可我还是愿者上钩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利用曾绍对付段克渊,利用曾绍挑起顾氏与庄氏之争,所有一切曾绍都心知肚明,可他义无反顾,仅仅因为利用他的人是程之卓而已。他说过自己可以做的远不止此,可程之卓似乎根本不相信,从前是,现在更是。
我为什么要知道!程之卓手脚发麻,几乎克制不住颤抖,既然你一早明白我的意思,那为什么还非要让何戴怡净身出户?还有段克渊,如果我不拦着,你就会把他送进监狱不对,按庄建淮的风格,应该让他在路上出事,这样就怎么也查不到你曾总的头上!
曾绍再听不下去,我说了我没有!
与此同时,车厢到底,车门打开,程之卓落荒而逃,落地时却没站稳摔了一跤,
别碰我!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曾绍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蜷缩,半晌才收回去,
你怎么样?
烟花落幕,程之卓站起来,跌跌撞撞离开一地狼藉的游乐场,徒留曾绍在原地。
一旁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两人明明笑着上去,却是不欢而散。他就这么局促地站在一边,想表示关心又怕说错话,好在张霆及时出现,谁知张秘书开口就没打算放过曾绍,
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的么?
我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曾绍还在嘴硬,他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他固执地认为,这是程之卓在故意把自己往外推。
因为程之卓难得开口,曾绍更想杜绝后患,所以行事格外狠毒。只是他不确定程之卓是真的想点到为止,还是害怕日后顾家会找他的麻烦,所以坚持不想把事情做绝想来程之卓也永远不会宣之于口。
但知道这些是一回事,程之卓将他和庄建淮人以群分又是另一回事,他有血有肉,也禁不住爱人一刀接着一刀。现在程之卓亲口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曾绍所想的地步,哪怕曾绍说这些都只是演给庄建淮看的。
曾绍不禁感到一阵恐惧,如果程之卓真的不要他了,那么他就真的连演戏的资格也没了。
镜花水月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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