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的时刻,瑟伊苏愿意拼尽全力来救他,莱斯绝不可能发表诸如“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之类的弱智言论。
甚至,原先中立的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些许偏心,希望瑟伊苏能坐上那个王座。
“说什么伟大……那是你自身的天赋优秀,很少有人能像你这般聪慧,一点就通。”
瑟伊苏好久没有被莱斯喊“老师”,眨了下绿眸才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既然有人能看家,莱斯先让瑟伊苏在客厅等一会,顺便看看被他踹烂的那扇大门还有没有可能性修好。
他则去院子里打水,将溅到身上的血彻底洗干净。
包括头发也是。
原本还没注意,换衣服时一低头,他就能看见其中几绺发尾沾上了血,由银白衬着,格外惹眼。
……再多洗几遍吧。
…………
终于打理好自己,莱斯穿上干净的衣袍,旧的则浸水打湿,用力擦掉剑身上的干涸血痕。
这可是他的宝贝好剑,昨晚能活下来真是多亏它够锋利。
等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莱斯将半湿不干的银发粗略捋在一侧肩头,便去找瑟伊苏了。
对方仍然坐在桌边,那扇大门也依旧歪歪地倒在那里,有挪动过的痕迹。
“尝试了,没修好。”
察觉到莱斯的视线在大门上停留了会,瑟伊苏有点不好意思,干咳出声。
他学过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学过精妙的剑术与战略,学过完美的宫廷礼仪……但就是没学过怎么修一扇坏掉的木门。
“我会付钱让木匠给你修一扇更结实的门……”
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的钱袋,却捞了个空。
“…………”
这时,瑟伊苏才想起来,他换布达衣服时就已经匆匆忙忙的,怎么可能还来得及带钱。
……这下尴尬了。
瑟伊苏硬着头皮,迎上那双隐含笑意的金眸,“……我回头让布达送过来。”
莱斯弯了弯唇角。
“没关系,我也不是真的要你赔偿,那句话只是开个玩笑。”
他拎起桌上的水壶掂了掂,里面还有大半壶凉白开,是昨天烧好的。
给自己和瑟伊苏各倒了一杯,莱斯终于直白的问向对方。
“拉迪斯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我?”
对此,他隐隐有些猜测,只是向如今身处真正权力漩涡核心的瑟伊苏再进行一次确认。
瑟伊苏停顿了片刻。
他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解释,或者说,他在思考该不该将这些博弈全部摆上明面,让莱斯知晓。
最终,瑟伊苏还是选择坦诚相告。
“……为了削弱多出来的一支势力。”
“万神新教?”莱斯问。
“嗯,更确切地说,是被认可为【先知】的你。”瑟伊苏说,“要知道,就连美拉米,她在浮图瓦教那边的头衔也不过是【先知的后裔】,并不是【先知】。”
“虽然也有其他教派里的人宣称自己是先知,听到过来自神明的声音,但都没有得到宫廷的认可。”
“在此时此刻,被宫廷认可为【先知】的,只有你一人。”
“这就一种来自神权的势力。但凡你宣称神已告知过你,未来的苏丹是某人,万神新教以及许多从众的百姓,就会默认他是【天选苏丹】。”
……果然是这样。
莱斯微微眯起金眸,抿了口陶杯里的水。
他手里握着神权这张牌,即便没有兵马,也能轻而易举的撼动人心。
只要身为先知的他宣布神已赐予天启,希尔凡或瑟伊苏即是未来的苏丹,舆论就能让大部分原本中立的墙头草派倒向他们,获得更大的筹码。
而拉迪斯在之前已经试探过莱斯几次,知道他肯定不会支持自己,便选择先下手为强。
毕竟,莱斯的弱点也很明显。
“哪怕贵为先知,也依旧是肉丨体凡胎。”
思及此的瑟伊苏眉心蹙紧,自桌边站起身。
“你居住的地方没有守卫,刺客很容易得手;倘若住在神济堂或圣辉堂,又容易牵连孩子们。”
莱斯的情况与权贵不同。
后者为了预防自己被刺杀,对宅院的防守相当缜密。
他们之间也互相掣肘,形成了相对平和的一定默契。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会有人主动打破这条默认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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