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没想起来。
而洛霄燃早已为他涂好了药膏,连盖子都轻轻合上,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了。
洛霄燃选的药膏都是涂完之后很舒服的,完全不会让储星黎感觉到凉意或不适。
每次涂之前,他会在自己的指腹上先搓热一点,避免让储星黎被冰得一激灵。
安全感伴随着裤裤被重新套上的动作回来了。
储星黎像是餍足的猫一样,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涂完药了,洛霄燃是不是应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储星黎心想。
然而听着洛霄燃的动静,似乎没有回房间的打算。
算了,随便吧。
储星黎懒洋洋地阖上眼睛。
在坚持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后,他终于扛不住了,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底还是没能熬过精力充沛的洛霄燃。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被摆正,而洛霄燃就靠在床头上,借着床头灯的暖光,安静地看着一本书。
他的翻书声很小,极其微弱。
像是蝴蝶扇动翅膀。
即便再仔细地去听,也捕捉不到过于明显的响动。
鬼使神差地,储星黎觉得,这样的行为举止,太符合洛霄燃的性格。
他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痛。
在自己没失忆的时候,洛霄燃应该很快乐吧。
储星黎难得地萌发了冲动的情绪,想要坐起来握住洛霄燃的手,告诉他自己每天被噩梦折磨的缘由。
告诉他自己虽然没有想起那些过往的记忆,但却愿意跟他试一试。
不做直男也没关系,是同性恋也没关系。
可储星黎实在是被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吓怕了。
跟洛霄燃坦诚相对。
说得轻巧。
况且梦里的场景实在是太过于真实。
让他怎么敢去赌。
但凡受到惩罚的人只有他储星黎一人,他都愿意为了深情待他的洛霄燃去努力一次。
迷茫挫败间,储星黎翻了个身,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依旧梦到了洛霄燃。
穿着高中的校服,单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储星黎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脸。
触感却是真实的温热。
储星黎眨了眨眼睛,看向把自己抱在怀里的洛霄燃,权当自己是梦中梦:“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存在很大的歧义。
“你”和“这”的这两个字重音不同,表达的含义也不同。
而储星黎因着处在睡梦中,思绪本就含糊不清。
说起话来哪里还会搞清楚哪个字该落成重音。
大多数悲观的人……都会下意识想到不好的那一层意思。
例如洛霄燃。
情绪使然,他无数次都在失眠的深夜里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跟抱抱走到最后。
亦或是,他能否唤醒抱抱从前的记忆。
明明有个现成的神外主任做挚友,可洛霄燃还是会在茫然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在搜索引擎里,点击着一个又一个在他情绪平静之后,看到会感到想笑的关键词条。
“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儿。”洛霄燃轻声问道。
储星黎的眼神呆呆的,眨眼的频率也很慢:“……你不该在我身边的。”
洛霄燃放缓呼吸:“那我应该在谁身边?”
储星黎小声咕哝了一句,洛霄燃没听清。
但好在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几个字。
洛霄燃稍微松了口气。
“抱抱,你睡着的时候,”洛霄燃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起伏,“喊了两次裴嘉年的名字。”
洛霄燃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跟现在这个状态的储星黎讲道理。
可他还是觉得有点难过。
抱抱和裴嘉年是在初中认识的。
而那个时候的洛霄燃,在国外陪着母亲。
将近两年没有回国与抱抱见面,本就让洛霄燃觉得很焦虑。
回来之后却发现,抱抱的身边多了一个同样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盯着的少年。
不但如此,那个少年还将他视作敌人。
在抱抱的面前却装作与他交好的友善模样,只要抱抱转身,那人就会露出恨不得把他推进万丈深渊般的狠恶目光。
那个人就是裴嘉年。
目睹母亲自杀的洛霄燃敏感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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