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练大娘准备的婚房,都派上了用场,可谓,“皆大欢喜”!
于是,刚才在院子里吹拉弹唱的村民,又被拉了回来。不过,这次,新娘换了个人,换成了练表妹!
容禅穿着一身红色的粗布喜服,坐在床沿上,头上盖了块土气的红盖头。他那身丝质衣服太过惹眼,已经藏到床底下去了。
练红盏又说服练大娘,从家中拿出了些腊肉和鸡蛋,凑了几个菜,拉着街坊邻居,一同凑了几桌,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婚宴。
江桥一直处于懵懵的状态,被练红盏张罗着,胸前系上一朵大红花,又在村民的怂恿下,灌下了几杯自制的米酒。直至里正带着官差来到时,婚宴尚未结束,江桥脸上也因醉酒,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里正点头哈腰的,带着几个挎着长刀的官差闯入了小院。官差面色高傲,趾高气扬地看了看这些穷得一屁股补丁的渔民,傲慢地问道:
“你们这儿,可有什么生人啊?”
村民们噤若寒蝉,就连原本在桌子底下等投喂的大黄狗,都夹着尾巴躲到了人群后面。
“没、没有。”江桥答道。
“嗯?你是什么人?”官差问。
“我是秋霜,是本村人士。今晚我成亲。”江桥答。
“他说的可是真的?”官差问里正。
里正说:“是,是,这孩子自小生在这里的。”
“那新娘呢?又是哪儿来的?”官差问,说着,他就挑起帘子,想进屋去看新娘。但江桥挡在了官差面前。
“这是几个意思?”官差问。
练红盏连忙上前说:“官差大人,新娘是我家妹子,表妹,刚投亲来的。”
“她说的可是真的?”官差问。
里正:“这……”
官差又看吃席的村民。村民都是乡里乡亲的,自然附和道:“是,是。”
官差不悦地看着挡在面前的江桥,江桥咬着下唇沉默以对。官差忽然狠狠推了一把江桥,江桥趔趄了一下,又急忙起来挡住:“别,别进去,这是我媳妇……”
情急之下,江桥都忘记了羞耻。
官差冷笑一声,正想拔刀向江桥,忽听得里面传来一细细的声音:“官人,怎么了?”
声音很柔,很轻,还带有一种清冷的音感。即使不见其容颜,也能想象出来是一美人。
里正连忙上前解围道:“大人!大人!乡下人娶媳妇没见过世面,您见谅,见谅!”
里正又说了一大堆好话。
官差想,里面反正是个女人,不是他们要找的逃犯,不和这鱼贩子一般置气,便冷哼一声,走了。
官差走后,江桥和练红盏齐齐松了口气。
村民都散了之后,练红盏悄悄朝江桥挤了挤眼睛,也贴心地把空间留给二人,回隔壁的家去了。
人群散了,江桥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便关上了门,疾步朝坐在床沿的容禅走去。
江桥扯下容禅盖在头上的红布,见他闭着眼睛,长睫如鸦翅般覆下来。而他过分苍白的脸上有股不正常的潮红。
“冷姑娘,你,你还好吗?今晚委屈你了。”江桥说。
容禅蓦地睁开眼睛,清冷的瞳色中有着江桥的倒影。他想纠正江桥的称呼,但不料开口就是一串咳嗽。江桥扶住他,他因而抓住江桥的手腕,并且,缓缓抓紧了。
真好,你还在。
容禅看着江桥,夜渐渐地静了下来。他想,你一直是这样的吗?也不管人的好坏,就傻乎乎地一味付出。你真的不怕,我一个初见的陌生人,对你来说是危险的吗?
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相处多年的友人,亦有背叛的可能。容禅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他人。他一直认为世情是冰冷的,人间是险恶的。
只是江桥……你是太傻,还是太赤诚?
江桥小心地碰了一下容禅的额头:“冒犯了……你还在发烧,我去给你熬药。”
江桥想扯开自己的手,不料容禅仍紧紧抓着,江桥又扯了一下,容禅才把他的手腕放开。
江桥拿出了一个小药罐,并捡出自己平时储备的一些草药,开始在小屋中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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