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可能和地毯没什么关系。”
“悟，我早就不害怕你了。”
“可我还是不想和你一起睡，连在你面前睡着也没有过。”
“因为有的时候我会在梦里哭。”
“如果我哭了，你就会被我吵醒。”
“我不想哭，所以今晚上我多吃了一颗安眠药。”
“但我还是睡不着。”
“我想我不应该住在这里打扰你的。”
“对不起。”
五条悟睁开眼睛望着她，可她依旧闭着眼睛，仰躺着，微微皱着眉，很困扰的样子，只留给五条悟一张侧脸。
“那也没关系，百穗。不管是哭泣还是睡不着都没关系，我不会被百穗打扰。”
“其实平常这个时间我也不会睡。有的时候是晚上的任务，有的时候我还得备课什么的，所以没关系。”
“……”她没说话。
“不过，百穗不害怕我了诶。为什么不早点说？”他笑着凑近她，挤到她的枕头上，她只好往旁边躺了躺，给他让出一块枕头，能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如果那时候我就这么说，你一定会让我和你一起睡，小怜也会不高兴。而且……这种话说出来会显得人很傲慢吧？”
“嘛，对别人来说确实是这样，可是百穗又不一样。”说话的功夫，他又靠近她一些，把长腿也伸进她的被子里，贴着她的腿。
她终于睁开眼睛，转过头，与他对视。
“反正百穗不害怕我了嘛。而且既然怎么样都是睡不着的话，那就在我怀里睡不着吧。”他笑着解释，又把自己的肩膀也蹭过来，拉了拉被子使被子同时盖住他们两个人。
这下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了。
“……”她想了想，还是听从他的意见，转了个身，从平躺变成面对他侧躺，枕在他的胳膊上，将自己的脸埋到他的胸口，把胳膊搭在他的背上，把腿搭在他的腿上，彻底变成零距离。
“像只树袋熊。”五条悟笑着评价道，还是把自己的另一只胳膊护在她的背上。
“就这么躺一夜应该也挺好的。”她用额头蹭蹭他的胸肌，再次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之后你要还没睡着，我就给你唱安眠曲好不好？”
“你还会唱这个？”她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偷笑。
“当然啦，裕子从前总是给我唱呢。”五条悟撅起嘴嘟囔着。
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现在他们也有一个温和的、可以相互依偎的黑夜。
第198章 易碎的蛛网
“早上好～”清晨，百穗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五条悟有些黏糊糊的早安。
她还是被他像抱一只玩偶一样紧紧地抱在怀里，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很难移动，于是就努力抬起头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嗯，早安。”她与五条悟对视一会儿。看着他漂亮的蓝眼睛，她很快就变得清醒。
“后半夜睡得还好吗？”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蹭蹭。
前半夜他们根本都没睡着，所以五条悟直接把话题蹦到后半夜了。
“……我做梦了。”她低下头。
“是噩梦？”
“……倒也说不上。”有妈妈在的梦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噩梦。百穗摇摇头，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在床上，又仔细看了一遍自己的手。
能不依靠外力化作人形不过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五指分明，行动自如，她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留下的小口子愈合了呢，是反转术式？”五条悟也掰开她的手指看看。
“……是因为我的体质问题。因为我现在能够在实体和灵魂间不断转变，所以实体才会出现‘状态覆盖’的特性，相当于不断进行恢复出厂设置的操作。我猜，这也是我没办法和你一起长大的原因。”
她终于说出自己容貌不会变化的原因，有些难过地望着五条悟。
五条悟反而觉得很高兴。“这不是很好吗？受了伤可以很快愈合，还能够永葆青春，不用受衰老和伤痛的折磨，不是很方便吗？”
“可是……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我想和悟一起……变成老婆婆和老爷爷的。”她的声音越说越低。
“……”五条悟看着有些低落的百穗，因为感动而微微睁大了眼睛。
“百穗真好啊。”他把百穗圈进怀里，弯腰贴上去，用自己的脸去贴她的脸。
“不过变成老婆婆也可以很漂亮啊，又不是说只有一脸皱纹才是老婆婆。到时候我们出去散步的时候，我就说，‘没错，这就是我的老伴，我们已经认识五十年了，从高专时就在一起’，我身边的老头子估计都会吓一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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