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难得说这么不敷衍我的话呢。”
这几天来他不管说什么她都随便应付应付,他几乎都快习惯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说了认真的话。
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许多话,把发绳握在手里。
“……实在失礼,是在下僭越了。”她垂下眼睛。
真是的,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难道还真把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当成是自己的学生了吗?
“并没有。”小怜已经睡着,他借这个机会凑得离她很近。
果然,她稍微后退了一些,漂亮的唇又紧张地抿起来了。
他露出一个笑。“老师的教诲,我会好好记在心里的。”
那一天五条悟都十分乖巧可爱,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举动,也没有对她说过分的话,甚至都不怎么回忆他的过去了,只是坐在她身边办公。
没错,他竟然搬了一堆东西到自己的房间里办公。
白川不知道其中内情,只以为他是转性了,虽然心里还有些困惑,但对他的印象最起码多了一条“能干”,比前几天阴晴不定的样子好多了。
第二天上午,果然夜蛾正道来了,只不过夜蛾正道不是一个人来的。
“……什么声音?”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脸还是皱巴的。
昨夜五条悟也是待到很晚才走,弄得她睡得比平常晚了些。
“我出去看看,老师。”小怜飞快地穿好衣服,迷迷糊糊地飞扑出去打开门,朝外面探着头看了一阵又跑回来。
“老师!那些人穿的衣服好像有禅院家的家纹。”
“……禅院家啊。三日之后就到了比武的日子,现在他们两方大概在商讨一些事宜吧。”
小怜有些担心。“他们不会……”
“不用担心,小怜。现在哪怕我推着轮椅走到他们面前,他们估计都认不出我了。”她笑笑。
虽然天皇想要他们两家打个两败俱伤,但他们可不想自己的家主真的折在这场完全没必要的比武中,所以才提前碰头,商量商量。
这件事和白川没什么关系,不过外面一直很吵,所以她们还是收拾收拾起床了。
他们刚收拾好就有人来敲门,小怜隔着门缝看了一眼,竟然是五条悟。
于是她把他放进来。
五条悟今天穿了一身格外隆重的黑纹付羽织袴,面帘换了条有暗纹的,头发像是额外打理过,身上飘着一股淡香。
“老师,夜蛾已经来了,不过他现在忙着,还不方便见。”他手里还端了盘水果。把水果放在老师的手边,他也坐在榻上。
“您今日大概很忙吧?为什么又跑到这里呢?”白川一看就知道他大概是从仪式中偷跑出来的。
“那些事不需要我亲自在那里也能做嘛,所以我就听完天皇的诏令就偷跑出来咯。比武之前还要弄那么多祭祀的仪式,祭奠这个祭奠那个,还要行那么多次礼,听那么多无聊的套话,我才不干呢。”
小怜将自己蜷缩起来捂住耳朵。“你们家的丝竹声可真难听,一听就让人闻到了难闻的脂粉味。”
“这可不是我家里人演奏的,是宫里来的人。”
“宫里?他们来做什么?”
“监督我们成礼呗。”
“那你还跑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跑出来?毕竟是我家,我走在哪里都不算跑了。”
“你真是个没规矩的人。”小怜吐槽他。
“我的规矩是和老师学的。”五条悟吐吐舌头,叉起果盘中的水果填进嘴里。
他们就这么消磨了一会儿时间,直到太阳已经彻底升上来了,丝竹声也变了个调,五条悟这才站起来。
“老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
五条悟推着白川走在长廊中,不断地经过一波又一波的人,他家里的人会说:“见过家主大人。”
宫里来的人会说:“见过五条悟大人。”
禅院家会说:“见过五条家主。”
夜蛾正道会说:“悟,你竟然能再遇到她,这还真是缘分。”
“夜蛾大人,许久未见您,您过得好吗?”白川认真地朝自己的救命恩人低头行礼。
“嗯,很好,孩子们也都很听话。”夜蛾正道望着她,颇为感慨。
自从她伤养好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机会见过,仔细算算也有这许多年了。他白头发都长了许多根,可她竟然还是如他们初见时一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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