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束包装得很精美,里面主要是白色和淡蓝色的花,其中还点缀着一些粉色的小花,温柔又灵动,很适合百穗。
他难得有些忐忑,因此只能在心里祈祷百穗会喜欢。
“我家里可没有花瓶能养这么多花。”百穗眼里有了一点笑意,但是没有接。
五条悟看出她很高兴,于是自己也放下心来,变得很高兴。他“嘿嘿”地笑了两下,又拿出一个漂亮的花瓶。
“我知道,所以我买了!”
百穗也忍不住笑了。她接过花,把门口让开,五条悟拎着手里的东西走进去。
她抱着花束闻了一下,鲜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于是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疲惫散去,让五条悟也觉得很幸福。
“小怜呢?”
“在洗澡呢。”百穗指指卫生间。
五条悟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里面装着他给自己买的被褥。
百穗去找出相机,很仔细地给花束拍了两张好看的照片当做留念,然后把花瓶涮了涮,在里面盛上水,就打算开始拆花束的包装。
“百穗,我能给你拍张照吗?”五条悟拦住她。
百穗有些犹豫。
在名义上她已经“死”了,所以五条悟的举动可能会惹来麻烦。
“求你了,你看我的屏纸,这也太可怜了吧?”五条悟把自己的手机屏保展示给她看,是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去清水寺,五条悟偷拍的她的照片。
照片是用当时的按键手机拍的,像素很低,很模糊,是一张她对着硝子笑着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盘着头,穿着和服,头饰微微挡住了一点脸。
那是新年的第一天,阳光很好,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顾盼神飞。她当时被盘星教的事情困扰着,但又被高专的大家治愈着。
哪怕是同样的一张脸,她现在也没办法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了。
“什么时候拍的?我都不知道。”百穗含笑看着这张照片,早已回忆不起这张照片拍摄的情景。
她并不是故意要忘掉,只是常年吃药,加上不定时的发作,她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我偷拍的。”五条悟笑起来。
“偷拍?为什么?”百穗笑着问。虽然她已经不记得具体的事情了,可通过自己的发型和脸色判断,这个时候她大概才一二年级。
那个时候五条悟干嘛要偷拍她?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五条悟去望她的眼睛,脸上依旧带笑。
“诶——绝对是恶作剧吧?”她并不记得那个时候五条悟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倒是玩心很重,经常捉弄她。
五条悟摇摇头,坦然地看着她。
“不是哦,那个时候我暗恋你,整天一想到你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呢。”他笑得更开心了,故作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的演技有那么好吗?百穗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浅笑了一下,还是没当真,只当作五条悟在开玩笑。
那个时候的她有什么特别的呢?胆小、懦弱、也常常不在学校,都没什么和他们见面的机会。而且在那之后就是星浆体事件了,在星浆体事件之后她基本就和失联了一样。
他干嘛喜欢一个这样的人?
五条悟看出她的敷衍,就自己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她的一缕头发。
“是真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喜欢你。百穗,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的「表白」吗?那真的是我的表白,而不是在说谎。”
……表白?
百穗微微皱起眉头,脸一下就白了。
她都忘记了,现在却又因为五条悟的话而重新想起。
“诅咒”。带电的笼子,鞭子,棍子,钢针,小刀,还有……
温热的血。
外翻出来的肉。
露出骨头的手腕和膝盖。
几乎被毁掉的一双手。
五条悟的表白是无法与这些东西区分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她垂下头,眨眨眼睛,有些沮丧。快乐的事情她记不得了,痛苦的事情却被迫想起。
都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药。
不,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这个该死的、生病的大脑。
“不记得也没关系!百穗,让我再拍一张吧,我绝对不会给别人看的。”五条悟看她皱起眉头,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赶紧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走。
“……那好。”百穗点点头,把头发重新扎了一下,用花当前景,看着镜头露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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