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开学这一天,夜蛾正道让我和一名辅助监督一起去接剩下的新生,然后把他们带回学校报道。
我早早起来,把头发仔细梳好,扎成一条辫子,然后坐上辅助监督的车,坐了好久,才坐到我们约定好集合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我紧张又兴奋地在那里呆站了几分钟,才发现硝子就站在旁边的吸烟区吞云吐雾。她抽完了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笑着和我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夏油杰也来了,他的身高和发型都很出众,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的父母跟他在远处分手告别,他的父亲从车上取出书包给他,然后他背上书包,朝他们挥挥手,就脚步轻快地走过来。
我们三个人交换了名字,又交换了联系方式,就站在那里等五条悟。
我已经预料到五条悟可能会迟到。“那个……剩下那位同学家住得比较偏僻,可能会来的晚一些,你们要不要先和辅助监督回高专?”我问道。
大概他们都不觉得会等很久,就想和我一起等。
于是我们一直站在那里等,一直等到过了约定的时间十分钟,五条悟还是没有来,而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已经不那么愉悦了。
我很发愁,只好拼命给辅助监督使眼色,最后辅助监督只好随便扯了个谎,把他们俩塞进车里带走了。
而我又站在那里等了好久,一边迷茫地想自己的事情,一边等他,从上午等到了中午,他才毫无自觉地拎着好几个甜品袋子走来。
他隔着很远看到了我,就和我挥挥手。我没有挥手,就站在原地,看着阳光透过树叶一小块一小块地镀在他的白发上,随着他的前行而跳跃的样子。
他和书中一样,却又不一样,让我想起从前我和妈妈一起看书的时候,于是一阵恍惚。
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我还在发呆。
“嗨——呀!我在和你打招呼诶,你没有看到吗?”他一下蹦到我的面前。
我从自己的怀念中惊醒,被他吓了一跳,于是猛地倒退几步,没有掌握好平衡,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把,我才站好。
一时间,我狼狈地低下了头,被这丢人的场面尴尬地说不出话。而他则退后一步,嗤笑出声,“胆子可真小啊。”
“我才不是。”我立刻反驳,然后仰起头瞪着他,用质问来转移我的尴尬。“你知道你已经迟到了好几个小时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每周只有今天才有这种糖浆松糕卖,所以我才去排队了……”他看着我,有些无辜地眨着眼睛卖乖,似乎笃定我会消气。
“那你还记得今天是你开学报到的日子吗?”我继续问他。
“记得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诶,对了,剩下的人呢?我听说这一届不是有四个人吗?”他踮起脚,把手伸平遮住阳光,开始夸张地向我身后张望。
“是,但是我让他们先跟辅助监督回去了,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在这里等你三个小时。我们快点回去报道吧。”我轻轻叹了口气,不想惹夜蛾老师生气。
“其实啊,我知道怎么去报道,才不需要你来接,你连这点也不明白吗?”五条悟的这句话里带着笑意。
“知道路线是你的事,报到第一天来接人是我的事。”我立刻反驳他,然后皱起眉头,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家伙提前就知道今天是我在接人,所以才故意迟到。
虽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生气的神色,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对我微妙的怒意。
第3章 漠视即伤害
我意识到他在对我生气。
看着五条悟的脸,我忍不住后悔那天晚上冲动之下的的所作所为。
难道是因为当时我兴奋过了头,所以在语言或者动作上冲撞了他吗?
我想,他或许是讨厌我直白而无理地问他的名字吗?或许是讨厌我毫无风度地跪在他面前吗?又或许,我穿着睡衣的样子太过奇怪了吗?
我毫无头绪地考虑着这些可能性。
“走吧,胆小鬼。你不是想要送我回高专吗?”他看着我凝眉思索的神色,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把想要表达的东西传达给我了,就满意地耸耸肩,大步流星地走在我的前面,而我只能一边懊悔,一边快步跟在他身后。
从报道那天的不愉快开始,我就一直躲着五条悟。
我在想怎样才能解释那天晚上的反常,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说辞。如果是说谎的话,我一定瞒不过五条悟,只会说多错多,所以我干脆保持沉默。但是五条悟似乎误会了,我能感觉到他时常用微妙的,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正当我为此事发愁的时候,五条悟先找到了我。
起因是我的学生证。按照夏油杰的说法,是下发学生证的时候我恰好不在,五条悟就“好心”替我收下了,让我去一楼的教室找他拿。但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系远比和我的好,所以我根本无法辨别他话的真假。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得不去面对他。
到了空教室,我有些忐忑地打开门,向里张望,看到五条悟一个人倚在讲桌上玩我的学生证,就走进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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