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松了力气,眨了眨眼睛沉默着转过身背对着他,只是还紧紧攥着鞭把,思索着,如果真的睡着了,他肯定会松手,到时候时山满就没有任何束缚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季李听着枕头嘭嘭嘭的心跳声,吵得怎么也睡不着,又忧心太阳又要升起来了,到时候他肯定困得不行,定然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对方。
季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随即转过身,照面就是时山满趴在床沿闭目的睡颜,被捆着的手腕压在边缘,在昏暗中也透出病态的红。
季李屏住呼吸,双手并用小心翼翼靠近,在指腹触到皱起的额前,掌心里握紧的长鞭被拽动了,拉着他迫不及待的往前扑。
印入眼眸的是一双幽沉沉的眸。
时山满睁开眼睛,没有丝毫惊醒的倦意,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细致的用手挡在坚硬的床沿,抬起另一只束缚的手,语气带着浓浓担忧之意,歪了歪头,“还是会担忧吗?”
第55章 囚情记3
雾黄的月光渐渐冷下来, 突兀的珠白色光线直投下来,稀碎的尘土悠悠飘浮着。
季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就好像是被定住了。
鬓边的乌发滑落下来, 他才像是清醒过来, 稍显无措的往后倾斜, 裹在鞭把上的布条翘得高高的,细长的皮鞭似水蛇般从手心滑出,砸在床沿上后蹿到地面。
他张了张嘴, 想为自己辩驳, 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窘迫得脸颊涨红,那块干涸的眼瞳里又蓄起了盈盈的星。
季李咬着下唇,吐出几口潮热的热气,身上绷得紧紧的, 飞快转身缩到了床角落里。
时山满适时将目光从绯红的后颈肉上移开目光,垂下眉极其自然的取下还缠在手腕上的细鞭,瞬间聚到了脚踝上, 真活了般顺着衣袍口往上攀。
他翻身坐在床沿,往里看了一眼, 嘴角衔着抹温柔的笑意, 背着手平躺在床边,睡下了。
这下轮到季李愣神, 本来就心绪不宁,窝在角落挪动身子,紧紧注视着他,见人没有任何举动,才动了动挺直得发酸的头, 悄然伏在双膝间。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昏暗的营帐里,显得明亮极了。
天好像越来越亮了,在季李又重新凑到时山满手旁睡着前,他只感觉手臂好像有点发麻。
再一睁眼,整个世界都好像变得空旷了,他挥了挥手,只看到紫蓝色的羽翼。
眼前的像鸟翅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季李不敢相信,惊慌低下头,明晃晃的两只红橙橙的爪子。
这不可能是人的双腿……
‘系统!系统!’季李瞬间就想到了罪归祸首,在心里呼喊着。
就算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忘记,不要张开嘴说话,但还是耐不下来,肥嘟嘟的身子悠悠晃晃的掂量爪子。
回应他的是一阵冰冷的机械音,「由于任务时间限制,为保证玩家紧迫感与积极性,随着时间的流逝,玩家将会转化为兽形。」
‘这不更加大难度了,你在坑我吧。’季李完全不赞同,气愤之下张嘴吐槽道,‘那我之后只能维持兽形了?’
想象中的话语或者嘶哑的声音都没有出现,在耳边响起的只是一阵啾啾啾的叫声。
季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愿意接受现在已经到早晨了,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也是常事。
时山满在苏醒过来时就看到了,窝在手边缩成一小团的毛绒绒小鸟。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但本来该躺在他身侧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这团毛球。
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只可能是季李变成了这只鸟。
一只圆滚滚的小鸟。他坐起身,小心翼翼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指节,微凉柔软的绒毛摩挲在掌心。
他眼前浮现出少年艳丽的脸,眼角旁那块赤红色的胎记。
似雀的形状,而现在就落在他手边。
季束书在临时前咳着血,颤颤巍巍的探出手,那双惊亮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暗淡,往日里温和阐明军情,筹谋行军的稳重早已不见。
只神情激昂的自我辩解着,‘……吾弟季李命犯黑煞,与他接触的人都会遇血光之灾。’
‘被关着也是种保护。’
时山满依旧冷静,淡淡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季束书突然着急起来,浑浊的眼泪一股一股涌出来,乌黑的唇颤抖着,眼睛陡然亮起来,挣着身子坐了起来,声音嘶哑,‘将军,您之前问臣想要什么赏赐。您将我弟弟带回来吧,囚在离驻军帐不远处,那棵玉兰花树下就行了。’
‘他呀,不是人是怪物’
‘剩下的就都看命数。’
当时山满听到这些话时,他还是丝毫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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