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怜玉道:“他没那么无可救药。”
一个无可救药的男人,怎么会关心女儿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一个无可救药的男人,怎么会私下里给女儿的经纪人打钱,要对方保证女儿的基础生活水平?
他只是活在矛盾和执念里,一时半会挣不开那道枷锁罢了。
桑晚慈眸光沉沉:“姑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知微受委屈。”
“我知道。”
孟怜玉放下高脚杯,起身道:“你想解决她的委屈,姑姑想解决你的委屈,一个都不能落下。
“晚晚,你在外面努力这么久不就是想告诉你爸你的选择没有错吗?
“现在就是好时机,去吧,去见他,姑姑陪着你。”
桑晚慈沉默不语。
片刻后,她缓声道:“好。”
鹿知微坐在沙发里,抱着自己。
她在等桑晚慈出来。
等着等着,就等到已经换完衣服,准备出门的桑晚慈。
鹿知微:“?”
她抓着沙发问:“你去哪?”
桑晚慈将她送的围巾挂在肩膀上,走过来俯身亲了她一下。
“我去见姑姑,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鹿知微仰着脑袋看她,眸光盈盈。
桑晚慈的唇又一次落在她的唇瓣上,带着对她无人可及的喜欢:“不要担心,交给我就好。”
鹿知微轻轻颔首,满目信任。
她一直都相信桑晚慈,相信她对自己的爱。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桑晚慈点了点头。
她转身欲走。
鹿知微忽然抓住她的手。
“晚慈,能不能解决都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早点回来,我等你。”
她不知道桑晚慈究竟是要见姑姑还是要见爸爸。
如果是后者,桑晚慈又因此和父亲闹矛盾的话,那她宁愿默不作声挨周玲玲的打。
反正她以前是小透明嘛,吃苦受罪这种事情最熟练了,再来一次也没什么。
桑晚慈从她的眼睛里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也知道自己没有喜欢错人。
她的知微值得一切最好的。
“放心,我有分寸。”
孟家。
孟朗承站在书房的窗前看雪。
在桑晚慈很小的时候,他只要站在这里,就能看见妻子和女儿开开心心地在庭院里玩雪。
他的女儿总会笑容灿烂地喊他快点下去帮她堆雪人。
可现在妻子不在了,女儿也离家出走了……
孟朗承眉目深邃,抬眼看向天际。
身边的桌上摆着一个平板,上面还放着桑晚慈参加的朋友综艺。
他眼睛眨动一瞬。
过往的记忆如海中浪涛般涌来,在他眼前清晰地呈现从前。
桑晚慈小时候最喜欢坐在妈妈身边弹钢琴。
她还说过自己最喜欢钢琴了。
但是现在……
桑晚慈的声音恰时从里头传出,语调缓慢。
“我其实很喜欢钢琴……至少从前很喜欢。
“现在只是没从前那么喜欢而已。”
孟朗承轻轻叹出一口气。
没那么喜欢吗?
他还以为他的女儿依旧很喜欢钢琴,特别喜欢……
十指攥握成拳头,复又松开,指骨迟缓地活动着。
他陷入了无措的沉思。
下一刻,手机响起。
他的妹妹在电话里头说——
“你女儿要回来见你了。”
书房内。
孟怜玉捧着家里阿姨泡的红茶,坐在椅子里,镇定自若地喝着。
孟朗承坐在书桌后,抬指撑着太阳穴,视线落在对面的女儿身上。
眸光里不自觉带着几分探量。
脸色很好,就是好像比离开家那会瘦了点……
现在是冬天,她出门穿得也很多,有好好戴着围巾和手套……
不过鼻尖依旧被冻得有点发红。
孟朗承的视线往下落。
在桑晚慈的面前放着一杯温热的红茶,喝了可以驱散体内的寒意。
如果是以前,他能自如地让她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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