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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1 / 1)

晚间,大家泡了温泉,各自回房歇息。

俩人窝在沙发上翻看f1赛事的照片。萧镶月抚摸着照片上穿着全套职业赛事服装,戴着头盔,帅气逼人的骆孤云,有些出神。

骆孤云委委屈屈地道:“月儿说话不算话!之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什么样的情形,咱俩都要永远相爱,彼此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可是,哥哥觉着最近月儿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叫人摸不着头脑,好生难过......”萧镶月突然推开他,双膝跪在地上,郑重道:“哥哥,月儿有一事要向你坦白。若你因此厌弃了我,月儿会离开,今生今世都不再和你相见。”骆孤云唬得连忙扶他起身,搂着人道:“月儿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咱俩好好说不行么?”

萧镶月垂下眼睑,犹豫半晌,还是下定决心,缓缓道:“当年,月儿苏醒后,早知那不是云哥哥,可月儿还是与他耳鬓厮磨,亲密无间。不是月儿懦弱,贪生怕死,也不是见异思迁,月儿实在是......太想活了!月儿一想到要扔下哥哥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人世间,就心痛得不能呼吸,没有什么比还能活着见到你更重要!不......不......月儿还是太懦弱了!月儿胆小,怕黑,自欺欺人,贪念那一时的温暖,月儿......月儿对不起哥哥!”

骆孤云双手捏着他的面颊,额头相抵,调皮地道:“月儿一本正经就是要说这个?就为这个耿耿于怀?这些不稀奇,哥哥早就知道了!说!还有什么秘密要坦白交待?”萧镶月瞪大眼睛:“你......你都知道?”骆孤云道:“当然知道!当年救回月儿后,我曾无数次和科比博士交流,月儿在敌营的每个细节,我们都曾深入探讨过,你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新闻吗?”

“还有,若月儿觉着哥哥会因此嫌弃你,那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哥哥要感谢月儿......谢谢月儿,在活着比死要艰难一万倍的时候,肯为了哥哥活下去......”骆孤云滑到沙发下,双膝跪着,正色道。又珍而重之地伏地叩拜。

萧镶月泪水滚滚而下,一把搂着跪在地上的骆孤云,再也忍不住,哭得浑身颤抖,声嘶力竭。长久的积郁在胸的痛苦,恐惧,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难以磨灭的伤痛,仿佛在这一刻都宣泄了出来。

俩人跪在地下相拥痛哭。

骆孤云哽咽:“哭吧......哭吧......月儿大哭一场也好......过去了......都过去了!上天垂怜,我们都还好好的,好好地在一起,不是么......”

转眼春节将至,萧镶月已恢复得很好。准备与骆孤云回月亮湖山庄与众亲友团聚。

进二难舍萧镶月,又十分羡慕他有这么多亲人。萧镶月热情邀请他去美国一起过春节,揽着他道:“镶月的亲人就是进二的亲人。咱们在老宅一住就是小半年,也该轮到我们尽尽地主之谊了......”进二见他恢复记忆后依然毫无介谛,十分宽慰,欣然应允。

这晚,骆孤云收拾行装,捧出渡边彦留下的皮箱:“这渡边彦留给月儿的东西,月儿打算如何处置?”萧镶月直视着他:“如何处置,还得看哥哥的态度......”骆孤云道:“月儿此话怎讲?”萧镶月道:“那晚哥哥喝得大醉,月儿当时为不能与哥哥共情而深深自责。现如今恢复了记忆,我大约也能猜到那箱子里面是些什么

......若哥哥还是介意,月儿便要打开仔细看看,不为别的,只为能开解宽慰哥哥。若哥哥也已放下,那这里面的东西对月儿来说就毫无意义。“骆孤云道:“好你个月儿!这是把难题交给了我,竟不给哥哥留丝毫余地......”

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认真道:“月儿想知道哥哥的想法,那是相当复杂......不共戴天的恨、嫉妒、羡慕、感激.....都有。一想到他因一己私欲,生生将月儿推进魔窟,就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月儿是哥哥的,岂容旁人染指?可偏偏他......想到他与月儿耳鬓厮磨的画面,哥哥是嫉妒得发狂!在月儿最需要哥哥的时候,陪在身旁的是他,不是我,又很羡慕他......哥哥不能保护你的时候,有人心甘情愿地代替我陪伴你,照顾你,生生将你从生死边缘拉回,亦有感激......”

萧镶月温柔的吻落在他的眉间额头上,轻声道:“既如此,我们都选择原谅吧!明日......月儿想去渡边将军坟前,完成他的遗愿,再奏一曲《荒城之月》......”

眼下已是隆冬,刚下过一场雪。萧镶月要来拜祭,骆孤云早就遣人将通往后院的石径连同墓地周围都拢上了无烟的炭盆。

后院的门大开,空能法师早早就在门口等候张望,捻着佛珠的手激动得微微颤抖,不停地喃喃道:“老衲等到了。老衲等到了......”

渡边彦的坟墓面朝东方,伫立在那颗百年樱花树下。树叶已落尽,只余苍劲粗壮的黑色枝干傲立苍穹。山上白雪皑皑,此处靠近温泉,地气潮热,积雪落地便融,坟头的草还有些许绿色。高大的墓碑上没有称谓,没有下段,只刻有“渡边彦君碑”寥寥几字。墓碑的右上角,竟镌刻着一弯新月,是这极简石碑唯一的雕饰。

纯子将怀抱着的日本筝置于墓前的矮几上。萧镶月身着一袭日本传统袍服,神情肃穆,亲手点燃香烛,拜了三拜。俊逸的身姿坐下,却没有立刻弹筝。微闭上眼,恍如入定般,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将双手抚上琴弦。

琴音淙淙流泻。

湛蓝的天空上,一只孤雁久久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仿佛在与这凄美壮阔的韵律遥相呼应。

骆孤云肃立一旁,将棕色皮箱里的东西,一件件丢进炭盆,伴随这苍凉寂寥的琴音,随苒苒青烟,化为灰烬。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砰”地一声,弦断了,萧镶月无名指被划破,几滴鲜血染红了琴弦,滴在枯桐所制的琴身上。两行泪水从紧闭的双眼顺着面颊淌下。

骆孤云心疼难耐,却知此时此刻,任何语言的安慰都太过苍白,只将划破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止血,将他拥在怀里,轻抚脊背。

俩人就这样在渡边彦的墓前静静相拥,直到天已黄昏。萧镶月抬起头,哑声道:“哥哥,不早了。咱们就此和渡边将军别过吧......”

第52回 骆孤云苦心聚亲朋新月号环游愈旧伤

今年月亮湖山庄的春节更加热闹。除至亲好友外,骆孤云和萧镶月世界各地的朋友,瑞典的威里森亲王,贝娜公主,西班牙的布鲁克亲王,小布鲁克兄弟等,还有一些月迷会的代表,少数媒体,摩恩财团的生意伙伴,都受邀来到了山庄,共庆中国年。

好在山庄足够大,再多人也容纳得下。

午后,萧镶月与保罗、小布鲁克兄弟在红土场上玩双打网球。骆孤云与一众弟兄朋友坐在场边的休闲椅上品茶聊天。

易水调笑道:“三弟这日日开着流水席,是要学孟尝君门客三千么?”板凳道:“月儿打小喜欢热闹,将军如此安排,不都是为了让他开心么?”孙牧道:“自中秋节出事,这小半年,大家都悬着一颗心。月儿总算是挺过来了,是该好好庆贺!”

骆孤云叹道:“十几年来,月儿失忆就像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利剑,不知这利剑什么时候出鞘,什么时候落下来。现如今恢复了记忆,就像拆除了定时炸弹,没出大事,的确应该高兴。只是我惟愿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你们别看月儿笑得开心,可我知道,他的心境不一样了......毕竟那些伤痛是难以磨灭的。我就是希望每天都热热闹闹,让他不要有一分一秒的时间去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艾克道:“镶月记忆已恢复,也不怕那些旋律了,不用再刻意躲避。骆将军打算回中国大陆么?”

吴小欣气鼓鼓地道:“干啥要回去?你们可知那边是什么情形?若父亲当年听我的劝,和我一起走,也不至于被活活气死!”

吴小欣的父亲解放前曾担任多年的上海市长。当年吴小欣来美国时,劝他跟自己一起走,老人家故土难离,四九年也没有跟随老蒋去台湾,坚持留在了大陆。刚解放那几年还算得到礼遇,作为民主党派人士参政议政。后来反右倾运动开始,吴老说了几句公道话,批评当权派瞎搞胡闹,就挨了各种整治,在一次批斗中,当场心脏病发作,八十多岁的老人被活活气死了。

易寒苦笑:“这些年大陆的运动一个接一个,近两年又在搞什么大跃进,全民大炼钢铁,山上的树都被砍光了。民生凋敝,社会秩序几近崩溃,老百姓苦不堪言,好多地方都饿死了人......”

骆孤云想起来:“咱们云月基金会援助的每月十万吨小麦可有如期运抵安阳?”

易寒叹气:“国内政府大搞浮夸风,虚假宣传说什么粮食亩产上万斤,根本不存在老百姓挨饿的状况,拒绝接受国际援助。咱们捐赠的粮食也是极尽周折,从南美运到加拿大澳洲等地,再通过商业渠道进口到国内。我又百般疏通关系,用尽各种手段,才将其中一部分小麦运抵安阳。城中老百姓除每月定量供应的那几斤粮票外,能额外买到些买面粉,总算没有出现大面积的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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