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总说小公司的练习生比大公司的练习生练习的更加拼命。
他在江星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已经出道的前辈过来给他们送温暖,有的时候公司还会给他们安排点参观活动,为了激发起他们对出道的渴望,虽然目的是让他们在练习室里更加拼命。
可现在,st的练习生一天到晚面对的就是老师。姜濯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的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心里阴暗地想着st把练习生放在郊区的房子里,美名其曰“专属练习室”,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把自己给练死吧。
天花板上的镜子里,一个人影慢慢地蹭到姜濯身边。姜濯扭头,是他的室友钟铭。
钟铭生的浓眉大眼的,眼睫毛不算长,但是很浓密,眨眼睛的时候姜濯都害怕他把眼睛给扇感冒了。尤其是在他躺下来从下往上看的时候,这个角度显得钟铭的睫毛更浓密了。
和姜濯对上视线后,钟铭笑了笑,露出了藏在嘴里的虎牙。
“怎么样,能适应吗?”
钟铭这一天都在观察这个新来的练习生。
他的舞蹈课上的得心应手,声乐课也被老师表扬,演技课上老师要求的表情管理他也做的很棒,钟铭想不通一个几乎是完成体的练习生为什么会到他们这里来。
“嗯,还好吧。”
姜濯实在是没有力气社交了,也没有力气去想钟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今天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练习和认识老师上,没功夫剖析人性分析关系。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姜濯又躺了一会儿,突然一翻身,忍不住问道:
“你们每天的课都是这样的吗?没有什么文化课吗?我记得你和我讲的日程安排里有啊。”
姜濯说的文化课,就是什么语言课学学外语,还有教他们怎么接受采访更合理的“人情世故课”,作曲作词课之类的。
钟铭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了姜濯的意思。
“有的有的,其实也不是天天都像今天一样这么大强度。今天是周四,周四周五周六这三天教语言和形体的老师应该是在总部那边,周一的时候应该会来。不过这都没准儿,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老师来了才知道今天上什么课。”
姜濯一时间有点语塞。他是需要计划和安排非常明确的那种人格。如果出现了不在他计划里的事情或者临时改计划,他都会有点不舒服。
就比如今天,早上钟铭和他讲上午第二节是乐器课,结果让他抱着期待跳了四个小时的舞。
“你们这日子过的……挺没盼头啊。”
钟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弯弯,更是只能看见一排睫毛了。
“没有没有,我们不是还有周日可以休半天吗?这半天我们会一起放松一下,而且平时的课程也还挺有意思的,老师们人也很好,每天都过的很有趣。”
你说的是今天舞蹈课上因为梁洵的转身动作没站稳罚了他五十个卷腹的孟岚?还是因为你自己高音没唱上去让你在旁边平板撑了二十分钟的声乐老师?又或者是因为笑不自然把李相夷骂哭了的表管老师?
姜濯看着钟铭,突然觉得这家伙情绪稳定还容易满足真是适合当队长稳定军心啊。
“你开心就好。”
钟铭没在意姜濯的敷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在他身边。
“你呢?今天感觉怎么样,以后还和我们一起训练吗?”
“合同都签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姜濯抓了抓头发坐起了身,肩膀一松,手指在地板上胡乱地画着。
“反正我这辈子都得干这个了,在哪儿不是练习。”
钟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往下问,反而换了个话题。
“你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还有饭?”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在江星,无论你体重如何,无论是男是女,基本都要控制饮食。过午不食是常态,16+8对他们来说也已经没有那么恐怖,因此在听到钟铭询问自己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姜濯第一反应是疑惑,而不是理所当然。
看着姜濯的样子,钟铭点点头。
“嗯,孙哥说咱们还在长身体,想有一米八就不能节食,所以三餐是照常吃的。就是……”
说到这里,钟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就是咱们伙食费不太够,吃不了什么好的。”
明明不是他的问题,他还不好意思上了。
姜濯想起来中午吃的便利店饭团,叹了口气,拍拍钟铭的肩膀。
“我刚来,也不知道你们平时晚上都吃什么,按照你们的喜好帮我点一份就好。”
就这样,五个人围成一圈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吃着孙文轩打包过来的盒饭。
孙文轩嘴里还是咬着根草,应该是有烟瘾,但是在练习室里比较封闭,不好抽烟,才叼了根草缓解一下。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五个小崽儿吃饭,突然升起一种老父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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