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事会成员和律师团庄严肃穆的注视下,江乐拿起笔,在那份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文件上,一笔一画,无比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江乐”。墨迹落下,覆盖了原本属于“江从月”的签名。
仪式结束,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沉默相对的两人。
最后还是江从月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她走到江乐面前,脸上的笑容褪去了惯常的促狭,变得格外柔和,带着一种深沉的意味:“乐乐,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个合格的继承人。我也很期待看到那一天。但是,我希望我的这份期待,不要变成你身上的荆棘枷锁,它应该是为你头顶的月桂冠冕。”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江乐肩头并不存在的褶皱,声音低沉而清晰:“我想让你明白,继承这一切,不需要你去迎合任何人的标准。因为,你就是标准。只要是你,无论你最后长成什么样,都配得上拥有这一切。”
“这些,是我给你这么些年努力的奖励而已。”
刚才签那些天价文件时,江乐只觉得指尖冰凉,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半点真实感。
可此刻,听着江从月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她的心脏像被一把裹着厚厚蜜糖的铁锤狠狠砸中。钝痛之下,一丝难以言喻的甜意悄悄渗了进来。
这些年,是江从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她,什么是值得,什么是需要,什么叫做资格。
她值得,她被需要,她有资格。
江从月,才是她所有勇气和底气的源头,是她身后那片温柔而坚定、永不塌陷的托举。
“江从月……”江乐一把抱住她的腰,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声,“人,是不是都会死啊?”
头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乐乐,人都会死的。”
巨大的酸楚猛地堵住了喉咙,江乐的声音哽咽得变了调:“能不能……不死?”
对面的人却低低地笑了出来,带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味道,伸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背:“乐乐这是在撒娇呢?”
江乐死死抓着江从月的衣角,把脸埋在她颈窝里,闷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然而这一次,江从月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用甜言蜜语或者插科打诨来哄她。她只是更紧地抱了抱怀里的女孩,然后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这句话,像颗石子猛地投入深潭,在江乐的心海里骤然掀起千层巨浪!以后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她猛地抬起头,想抓住江从月的衣袖追问。可话还没出口,一根微凉的手指就轻轻按在了她的唇上。
“嘘……”江从月凝视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依旧笑得温柔,却带着一种让人看不透的疏离感,仿佛在守护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是现在,还不能说的秘密。”
她抬手,用指腹温柔地擦去江乐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得像拂过一片羽毛。
江乐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心底有说不出的落寞。
江从月的秘密,还真是多啊。
——
江从月:28
第18章 大学生活
临近九月,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江乐捧着杯咖啡,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财经杂志。
就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包“啪”地一声甩到了她面前的桌上。抬头一看,李言风风火火地拉开椅子坐下,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呼,差点热死在半路上。”她抽了张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
江乐抬眼瞥了瞥她,顺手将一杯冰镇果汁推了过去,“是你约的我,还好意思迟到。”
“哎呀对不起嘛!”李言双手合十,俏皮地眨了眨眼,“路上堵车我也没办法呀。”说着她捧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冰得打了个哆嗦,随即满足地长舒一口气,“活过来了!”
店员适时地端上几份甜点。李言一边小口吃着提拉米苏,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不是快要开学了嘛,等你去了x大,想见一面可就难咯。”
江乐毫无疑问地被全国顶尖的x大录取,而李言则保送了本市的一所985高校。
江乐轻轻搅拌着咖啡,忽然问道:“那天,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李言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还能说什么…就是解释说分手短信是她妈妈发的,让我等她回国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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