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随着路无忧身经百战,早已有了抵抗一般诡祟毒素的能力,可见这水祟毒性之烈。
路无忧迅速往它嘴里塞了一颗解毒丹药,心疼地安抚着舔月,让它赶紧变回腰间毛球休养。
等路无忧再次抬头望向四周,木板墙壁已覆盖上一层厚厚石质白灰,密密麻麻凸起一簇簇鼓包,如同蜂窝般拥挤。
鼓包中央钻出暗红色枝蔓,如一条条毒蛇,在走廊中蜿蜒游曳。
路无忧心下了然:怪不得。
这水祟本体是蚵沏仔[1],融合了剧毒水莽草,草木石壳,与行兽龟甲融为一体,从底部钻入灵楼,让人难以发现。
数道枝蔓像迅猛的鞭子一般,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路无忧抽打而去。
路无忧闪身躲过,落地时,一阵熟悉的眩晕突然袭来,炙骨剧痛迅速蔓延至五脏六腑。
——反噬。
路无忧眉头紧皱,下意识用骨刺接下枝蔓的攻击,并往后退去。原本他还想着能撑到若阳城,没想到反噬比预想发作得更快。
反噬的痛苦已经开始在体内肆虐,每一下动作都如同刀割。
路无忧再一击打退藤蔓后,额头细密的汗珠已滑落至颌尖,他咬紧牙关,单手掏出储物袋里的丹药,手不禁微微发抖。
净灵丹只剩最后一颗。
恰逢又一波灼热疼痛自丹田深处涌上,路无忧手上动作一顿。枝蔓趁机偷袭,指尖丹药被打飞,远远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地面上。
路无忧一声暗骂,抄起骨刺不甘示弱,反手狠狠刺入底下的枝蔓。
水祟骤然痛极,簌簌声中,枝蔓飞快回缩,留给路无忧一小片正常的空间。
“呼……”
路无忧几乎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反噬的剧痛仿佛无数细密的针尖扎进骨髓。
体内冷热交织,五脏六腑被撕扯,让他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喘息。
识海快融成了一团浆糊,混沌不堪。
水祟的包围使得空间的空气逐渐稀薄,路无忧呼吸困难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要撑住。
……得赶紧找到水祟的核心……
“!”
漆黑锐利的触手突然从地下爆裂而出,墨绿色剧毒光泽在尖端赫然闪烁。
路无忧呼吸一窒。
瞬息间,一只刚劲结实的手臂猛然环住路无忧的腰间,轻松一揽,旋即将他带离触手的攻击范围。
昏暗中,路无忧勉强站稳了身形,他身后紧贴着一副宽大结实的身躯。两人此时正躲在走廊的拐角处。
路无忧背对着那人,腰间被对方稳稳扶住。
“你……”路无忧喘着热气,视线边缘隐约捕捉到一角雪白衣袍。
“别出声。”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路无忧耳后响起,带着几分清冽,让人不自主想要凑近。
两人贴得如此之紧,以至于路无忧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胸腔的共鸣。
但他耳朵里此时充满了混沌的嗡嗡声,无法分辨出具体的话语。
只闻到对方身上疏淡的檀香,隔开了空中的恶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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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无忧:你好香啊……(嗅嗅嗅)
[1]蚵沏仔,就是藤壶的别称,又叫马牙,一种甲壳动物,会分泌黏性极强的藤壶胶,附着在海洋动物或者船身上。以上资料来源于百度。
第4章
“丹药……”
路无忧身体柔软无力,意识模糊不清,只想尽快找到那颗不知道在哪的丹药。
祁澜发现了怀中人异样,目光一闪,他刚赶到时,捡到一枚被水祟击飞的丹药,看来是这人用来解毒的。
祁澜将丹药递给他,却发现对方手臂无力垂下,根本无法接稳。
祁澜心念一动,让他靠着自己,然后用二指夹着丹药,小心向路无忧唇边送入。
路无忧柔软的唇瓣微启,有些急切地攫取丹药,不慎舔到了祁澜的指尖。
祁澜眉头微微一蹙,始作俑者毫无所觉,只沉浸在药力起效的舒适中。
丹药入口后,一股柔和的清流涌遍路无忧全身,很快平息了他体内四处冲撞的痛楚与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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