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痛苦的呻.吟声从花海里时不时响起,微弱的几乎比风声还轻,想要掉头逃走的温灼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走进花海,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
那呻.吟声越来越痛苦,仿佛被烈火灼烧,忍受着残酷的煎熬。
温灼压下被发现的恐惧,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那声音停了停,疲惫地再次出声:你是谁?
温灼心下一惊,却不敢表现出可疑的样子,他站在一处高高的花海前,并没有让对面的人看见自己的相貌。
他强装镇定,反问对方: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那人轻笑了一下,淡声说:我是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亡魂。
亡魂?
那人嗯了一声,理所当然道:我都死了上千年了,自然是亡魂了。
那人的话明明荒诞无稽,可温灼听到他哀戚的嗓音,心底却莫名疼了一下,慢慢听他说了下去。
温灼不敢现身,那人也不介意,坐在那里与他闲谈了许久,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奇妙。
他们有很多共同点,譬如,那个人跟他一样,从来都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出生地。
但是现在我们不一样了。我偷偷溜出来了,谁也没有发现,父亲他们都以为我还在山庄里面
温灼第一次有了炫耀的心思,或许对盛今朝那样活泼热闹的孩子来说,偷偷出逃的行为,只是一次有趣的冒险,但是对温灼来说这意义非凡。
那人听了也替他高兴,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话语里夹了一丝微微的苦涩:是啊,我们当然不一样了。
他们聊了很久很久,温灼越来越好奇,与他对话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不论他问几遍,那人也坚持自己是一个亡魂,他很无辜地说,他并没有说谎。
又过了许久,从温灼背后远远传来什么声音,他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就开口说话了
那边的小孩,你还在吧?能不能帮我个忙?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温灼很喜欢他,点头道:你说吧。
我只是一片受损的魂魄,很快就会被压制,在恢复原来的力量之前,谢无言的身体都会由另一片魂魄主宰,如果没有人提醒他,帮助他,他还是会像我一样,走我的老路,被同一个人害死
当时的温灼对他所说的话一头雾水:魂魄?主宰?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事。那人轻轻叹息,你要找到谢无言,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你能过来拿吗?我恐怕没办法走过去。
为什么?而且,时机合适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温灼被这一份突然压在肩头的任务吓了一跳,他听说过谢无言,只知道他是谢家的小少爷,谢仙尊的独子,可他根本不认识他,如何才能堪当大任?
那人气息微弱地说:时机合适的时候,就是他找上你的时候,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等待,他总会来
温灼还是一头雾水,再询问的时候,对面已经彻底没了声音,动静全无。
正当温灼犹豫不决时,背后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距离他越来越近。温灼神色一紧,赶紧扒开花海,跑向对面
然而,一个东西突然绊住了温灼的脚,害得他险些栽倒。踉跄几步,温灼赶紧直起身子,便看见了一张眉头紧皱的男孩的脸。
那男孩生得极为美,虽然年幼,但美貌是藏不住的,五官的明丽已经初现于他的脸上。
男孩皮肤苍白,从头到脚都很难看见一抹血色,他神色痛苦,昏迷着躺在这一片火红盛放的花海里,脆弱得好似一个纸做的人,跟这灿烂美艳的花海一样不真实。
温灼一时有些迷茫,刚刚和他说话的,就是这个男孩?
不等温灼反应,呼唤的声音已经离他越来越近:谢少爷!谢少爷?!你在哪里
温灼猛然意识到:他眼前的这个男孩,就是谢无言。可是他当时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让他寻找谢无言的人,明明也是这个人啊
温灼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了,他看到男孩手边放着一捆卷轴,想到刚刚委托自己的那个人,下意识抓起卷轴,连人带卷轴藏进了花海里。
紧接着,便传来密集沉闷的脚步声,有人惊呼:谢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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