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吧。”
返程的山路,谢岭抄了条险要的近路。
昨夜里刚下过雨,山路泥泞,本就窄小的路,现在脚下更是打滑,谢岭只能勉强攀着旁边裸露的石块走路,草编的鞋已经裹满了黄泥。
这条路鲜有人走,地面并不实,时不时还有沾着水珠的草叶干扰视线。
本是连续的路面,却因雨水的冲刷断了层,让谢岭一脚踩空。背篓里的药材散落一地,好在都是用油纸包裹着,没有和尘泥混在一起。谢岭的脚踝钻心的痛,脸上更是在摔下时被山间的拉拉藤划了好几道血痕。
谢岭撕下身上的布料,忍着痛将脚踝加压包扎,捡回四散的药材,背起背篓,捡了根树枝一撅一拐地继续上路。
还有人等着他,他得再快些。
本是一个时辰的山路,谢岭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推门进去,沈子秋安静地躺在床上。谢岭搭脉,入手却是异常的凉,只能探到极其微弱的脉搏,谢岭咬牙骂道:“说好等我,就拿这幅鬼样子等着我。”
【谢大夫莫恼,我尽力了。】
还有意识安慰自己,谢岭忙取出怀里的红布包,截了一小段人参用石臼碾碎,想要喂入沈子秋口中。
但此时的沈子秋是真的失了所有的力气,一动不动,的确像了个十足的死人。
谢岭无法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我只是想给你喂药,你要是觉得失了清白,等醒来再找我算账。若是不介意,我愿意对你负责,娶你作我的夫郎。”
谢岭将碾碎的人参放入自己口中,单手撑开沈子秋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嘴。手头无其他,只能将自己的食指放在沈子秋的齿间抵着。欺身上前,吻上沈子秋的唇,将口中的人参渡了进去。
沈子秋无法控制,牙齿呈合拢的趋势,谢岭的食指被尖牙咬破,却仍不收手。
舌尖向内,将人参往更深处推去,沈子秋的舌肉软软无力地贴在下颚上。随着谢岭每一下推入的动作,两人的舌无法避免地互相触碰着,能感受到些许粗糙的舌面。人参独有的草药清香混着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四散开来。
许是谢岭的行为让沈子秋太过惊讶,他居然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将人参和谢岭的血尽数吞了下去。
发现沈子秋吞了,谢岭离开沈子秋的唇,食指退出,还残存了些透明的涎液。
拿起背篓去小厨房煎药,煎了碗漆黑的药捧到屋内。好在中药是液体,不需要像先前那样再来一遭,沈子秋虽呛了几次,也算顺利地喂完。
其实谢岭的药方,生川乌和制川乌都可入药。生川乌持续时间虽短,但作用更强,更适合现下的沈子秋。
但生川乌比制川乌的毒性更烈,沈子秋又虚弱,谢岭也无十全的把握,只能守在沈子秋床头。饥饿加上一天山路的劳累让谢岭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梦中,还未睁眼,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在抚摸脸上的伤痕。
【谢大夫,怎么受伤了呢?】
沈子秋醒了!
谢岭惊喜地从睡梦中醒来,睁眼。极近的距离,对方正在仔细地打量自己脸上的伤痕。
谢岭第一次看清了沈子秋的眼眸,沈子秋的瞳孔极浅。似天边晚云渐收,又似一块通透的琉璃,但这琉璃却不是易碎的。昏睡时的沈子秋若是个柔弱的病美人,那么睁眼的他反而带了几分韧性。
却见沈子秋先摸了脸,后来手渐渐往谢岭怀中摸去。没找到想要的桂花糖,只摸到谢岭结实又硬的胸膛,沈子秋坐在床上,嘴唇还存留着昨日的红肿,眼睛里带着委屈,无声地控诉。
【骗子!】
第3章 新的转机
谢岭一路上只担忧沈子秋的伤情,早就将桂花糖抛到九霄云外。
无奈地将沈子秋的手从怀中拽出来,询问:“感觉如何?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沈子秋摇摇头,眼神中全是迷茫,一只手捂住头,眉头紧皱:“头好疼。我只记得谢大夫你将我救起,带回家中照顾我,旁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多谢谢大夫的救命之恩。”
闻言,谢岭让沈子秋低头,沈子秋依言照做,修长的脖颈形成一道自然的弧线。
拨开长发,才发现沈子秋不止胸口一处致命伤。后脑勺处也有血迹,只是干透了和黑发黏在一起,被发丝遮挡。
【我什么也记不得了,谢大夫也记不得要带回桂花糖吗?】
沈子秋的心声有些赌气,面上却沉稳知礼地回答谢岭的问题。谢岭意识到自己的手侧贴在那截裸/露的脖颈旁,眼神里带了些笑意,沈子秋对桂花糖似乎有别样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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