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猜错了。”
这些触手看上去粗硕,但却像史莱姆一样,形状可以随意变化,而且灵活得惊人,无孔不入。
银色的尾巴被紧紧缠住,小章鱼早在“苍鳞”出现的一刻就消失不见,求救无果,孟柯第一次知道,那里的鳞片居然还能被打开。
海水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腥甜。
若不是这神殿位置特殊,怕是能引来不少不速之客。
“青涩的果实。”“苍鳞”垂下眼拨弄着,“贫瘠的壤。祂是从来没有灌溉过你吗?”
“我想,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最终,他下了定论。
“舌头怎么都伸出来了?”“苍鳞”掐住了艳红的舌尖,坏心眼地不让它收回。
“不……”孟柯没有放弃挣扎,在他几乎要绝望之时,忽地,那种在蓝瑚村感受到的奇妙力量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体里。
孟柯的眼中金芒大盛,迸发出的能量竟在一瞬间将所有触手击退。
“无礼。”孟柯冰冷的眼神让一直镇定自若的“苍鳞”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母亲……?”
“我不是你母亲,”孟柯洁白纤长的指尖点在“苍鳞”的额头,让正欲躲开的他顿时定在了原地,“身体又被污染了。”
“我、不、是,”“苍鳞”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消失,脸上有焦急、愤怒,但更多地却是难过,“我不是污染物,母亲,你为什么不能像待祂一样待我?”
孟柯抿紧了唇,最终叹了口气。
污染他的恶念中诞生的意识,竟将他认作“母亲”。
何其讽刺。
“你该走了。”孟柯说,白光自指尖溢开,触手上的黑色在一点点褪去。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苍鳞”不甘地嘶吼着,话音戛然而止。
疯狂的眼神变得平静,是苍鳞回归了自己的身体。
“老师。”苍鳞低着头道,“是我的失误。”
“你也是为了帮我。”孟柯摇了摇头,清冷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这种状态我维持不久,”孟柯抚摸着苍鳞的头,他的身体比苍鳞娇小许多,容貌也更加稚嫩,然而他的神情实在太过自然,因此并不显得怪异,“还有一次,拜托你了。”
大概几秒后,他瞳孔中的灿金开始消散,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颤动,最终失去了意识,倒在了苍鳞怀中。
“母亲……”见孟柯陷入沉睡,苍鳞嘴唇蠕动,吐出了比起老师,他更愿意叫的那个称呼,“伊莱瑟。”
触手轻柔地绕着孟柯的鳞片打转。
“唔……”睡梦中的孟柯面色潮红,不安地呜咽着。
苍鳞眼色一暗:果然被刺激太过就会吐舌头呢。
许久,同样的腥甜在海中弥漫开来。
苍鳞的眼神不复平静,偏执得骇人。
假如母亲知道他同恶念本质上并无差别,恐怕……
等孟柯醒来时,他正躺在舒适的床上。
好眼熟。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这不是我的“宝宝床”吗?!
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孟柯心情复杂地游了出去。他还记得自己又见到了小章鱼,然后记忆就断片了……
“醒了?”苍鳞淡淡道。
“嗯,老师,”孟柯应了一声,还是忍不住问,“这个床是……?”
“不喜欢?”苍鳞眼神疑惑。
“唔,没有不喜欢。”孟柯决定跳过这个羞耻的话题。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尾巴里面酸酸的,导致他现在游起来动作都有点怪。
虽然孟柯很好奇,但直觉告诉他,要是他追问了,会发生很恐怖的事。
苍鳞在心里“呵”了一声:母亲小时候还是这么可爱。
“老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孟柯问,“这里又是哪里?”
“真是个好奇的孩子。”苍鳞低笑,“你不想见到老师?”
“啊。”孟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苦恼地微微皱眉,配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有种呆萌感。
每次对上苍鳞,他都会有哑口无言的时候,而且因为对方是长辈,还只能把吐槽默默地憋在心里。
起初孟柯还以为苍鳞是个正经人鱼,越相处越发现他老师恶趣味的另一面。
直到瞄见苍鳞脸上的笑意,孟柯便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逗了,气道:“老师,你别取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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