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是皇帝。
如今巩固位置最好的办法,也是这个。
他得要孩子。
严堰将筷子放下,突然站起身来,“老师看着比我还在意。”
“你若在意,很好解决。”他声音也冷,垂着眼过来:“即刻宣太医来,对外言说孤难以衍嗣。将傅予烨接进宫,孤昭告天下!当下便封他储君位。”
严堰看着并不像再说戏语。
阮进玉双眼都错愣了。
这话他说的出,就做得出。
好半晌,阮进玉颤着嗓子开口,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大逆不道,”严堰甚至带笑点头,“我行事混账。这些老师不都知道么?”
不待他回话,严堰睨他一眼,“坐下,吃饭。”
他这是偏不放过他,搭上自己都要和他死死纠缠了。
阮进玉不得不在心中紧皱了神,不是认不认命,是目前,没法了。
他坐下,严堰面上无多的表情,沉着自若地为他夹着菜。
最后盯着他,全部吃完。
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可一个字也咬不出来了。
令皇帝头疼的事大概都已经被他解决,所以这几日格外得空,几乎整日同他待在一起。
乃至晚膳过后去后宫,都要带上他。
如今阮进玉也不说话了,他总归奈不过皇帝这么一个疯子。
去的是姒好的兰青宫。
阮进玉在厅中,自不愿意再往里走。皇帝也没迫使他,钦妃得到消息便踏着步子入前厅来见圣。
姒好见到阮进玉,只多看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思绪展露。
她同皇帝行完礼便稍稍侧身对阮进玉也行了个礼。
皇宫封后,皇帝一同抬了姒好的位分。
如今,她是钦贵妃。
“陛下。”
皇帝神色浅淡,“让她出来。”
姒好停了一下,才点头:“是。”
婕婵对这座宫殿已是驾轻就熟,被人带上来左右一看,径直往姒好身侧一站。婕婵一双眼看得认真,姒好睨了她一眼,才回神转身来同皇帝行了个礼。
阮进玉看到她的时候,几乎是当即便认出了此女子是谁。
还能是谁?
西雀坊舞娘头牌,婕婵。
武安王逼宫那日他还道婕婵是如何逃出来的,如今也是明了了。
婕婵是皇帝的人。
真是一出好戏。
埋了这么久的种子,如今拔了出来。
阮进玉视线在她身上未移,这姑娘此时的模样和那日第一次见时不大一样,或许是那时候脸上带着妆面,柔化了她一双毒锐的双眼。
此刻全然展现开来,自是瞧着不同。
婕婵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直直的这般回望,悄然抬了一只手在腰间对他挥了一挥。
“当日那个大理寺没查出来的案子里死的人,是你杀的吗?”
阮进玉没顾及旁的,想起就直接问了。
这场合,说到底也是皇帝的场,他便是就是不顾。
皇帝并未在意,婕婵眨着眼睛,只是回望,没有开口。
姒好也在看他,但神情更多是再往皇帝身上移。
阮进玉顿时明白,皮笑肉不笑的嗤了一声,“陛下好狠的手段。”
当时还以为是顺水推舟,结果从头到尾,没哪一点是他严堰漏掉的。
哦,独独就一点没算上。
便是他阮进玉。
可未免太不择手段,仅仅是为了给武安王做局,叫她杀了几人,搅的主街人心惶惶了多久。
皇帝没说话,倒是婕婵动了动眼,“总归是些要死的人,早晚罢了。”
他没接话,显然不敢苟同。
皇帝一双眼也挂在他身上,迟迟移不开。还是姒好先将话头调转,“陛下,今日便将她送出去。陛下何必亲自来。”
皇帝才缓缓收了视线,话还是同阮进玉说的,“带他认个人。”
这话阮进玉自没听懂是何意思,但隐隐就觉着不对,心里头始终找不到由头,到底还是没说话。
婕婵还是憋不住,把头探出来,“皇帝陛下,我还是想问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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