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严堰一尽搂着他,身子贴着,却没了动作。认真问他,“说话。”
他想听他说话。
可是阮进玉哪里开得了口,只觉得嗓子糊成了一团。
严堰也不急,就等着。阮进玉撇着嘴,好半晌才找回一点声音,“......我,难受。”
虽然没用力,但这个姿势,坐在他怀中,真的很不舒服。
“不想我抱着你吗?”他倒是销魂,仰着嘴笑,坏心昭然。
阮进玉垂着眼帘,借着他的力气贴上他坚硬的胸膛,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严堰也稳稳接住,没倒下去。
阮进玉不回话,齿贴着他的唇就咬。
全是故意的,故意玩他。
真难受。把一口气全发泄在牙齿上,用了近乎浑身全部的力。
严堰也照盘全收,不躲不吭声,直到那血蔓进嘴,血腥味异常浓郁,阮进玉松口,低头喘着气,尝试和他沟通,“你先,出来......”
他垂着眼,自是没看到严堰上扬的眼尾,勾起他自己的魂。
下一刻,阮进玉刚喘进肚子里的一口气又猛然消散。
那一唇被阮进玉咬出来的血,此刻又全被严堰压着阮进玉送进了他口里。
“别吐。”
他用额头蹭了蹭阮进玉的额心。
全是他的血。
也由不得他吐不吐,这一口气不上来真得死在这。
阮进玉心犟着,人可再也憋不住,轻轻抽泣着。其余声音也没了。
严堰回眼,愣了一下,因为目光几乎一直全聚在他脸上,导致忽略了其他。
阮进玉身上到处都留了痕,一眼望过去,触目惊心。
他做这事的时候没觉得自己用了多大力,现在回了神才惊觉眼前的人儿本就是个不受力的。
阮进玉无力垂着他身上的手,与之触碰,如坠冰窟,那么寒凉。
严堰捧起他的人,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妥帖将他带起来,才再次将人拥到怀中,这次是好好的抱着。
让他缓,让他平复。
“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严堰想解释,又一停顿。将人往怀里抱紧一分,“对不起。”
或许那时情绪上头。
他已居天子位,国之君王,整个南玉都是他的,没人不臣服他。
只是,阮进玉不一样。
只是,想让他对自己低一下头。
阮进玉眼眶潮红,分不清是哪种情绪,只此刻实在没力气。
脸上的汗被人擦掉,这么静静的躺他怀里一会依旧会全身发冷。
顾不得旁的,闭上眼歇神,那冷风往他身上一吹,他便瑟缩。被子早已盖上,还是有些冷,再往前缩一点,脸砸到人的胸膛,还是如此的坚硬,还是如此的灼热。
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干脆不管了。
仍由他整个人圈着他。给他暖身,渐渐回温。
......
“这与那不同,没有人能接受别人利用自己。”那声音轻却,却无法不令人信服,“你该清楚的,如果他知道你利用他。”
“我听说他唤你一句老师,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
“他是个小狼崽,不说野心,报复心足够重。武安王和释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自己都不敢让他知道。”又是那不关乎己事的笑声,“不然早就走了不是吗?还留在上京做什么?”
阮进玉脑海中响起那道声音,眼中的画面却不是这个。
那是五年前。
那年他二十,阮铮出京,承秋帝没有留人。阮进玉却还留在宫中,被封官下一任帝师。
他也想走,他走不了。
承秋帝说,他留下,阮铮才能出京。阮进玉要让阮铮出京。
那是四年前。
他在宫中担任一年的帝师,与时而温和忽而暴躁的承秋帝共处了一年。
承秋帝说,挺喜欢他的。
因为他像阮铮。
他接替了阮铮的帝师位,在朝堂逐渐有了地位,在宫中逐渐有了存在。
那是三年前。
这一年,是收到阮铮去世消息的第二年。
阮进玉没有悲伤,他发现了一个年纪不大,却有一双藏了无尽悲恨眼睛的小少年。
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长得比他还高。
阮进玉知道,这位小皇子,和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南玉的人都不一样。
那是俩年前。
承秋帝愈来愈暴躁,每每看见阮进玉就止不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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