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才人小心翼翼的坐下,为了表示自己主子并不是装病,秋禾帮她卷起衣袖。
只见女子白皙的小臂上被擦伤了一大块,里面隐隐透出血迹,看起来有些凄惨。
衣料摩擦的疼痛让沈才人身子轻轻一颤,可她顾忌着皇上在旁,并不敢表现出来。
可她没等来皇上的心疼。
赵徽只看了一眼,当即吩咐道:“刘康顺,带沈才人下去清理。”
薛姈有孕本就对气味敏感,最是受不住血腥的味道。
“谢皇上恩典。”沈才人有点失落,还是乖乖起身跟着离开。
赵徽在薛姈身边坐下,“若胃里不舒服别忍着。”
她唇畔含笑,轻轻摇头。“妾身饿了,想吃皇上这里的糕点,再有点蜜饯就更好了。”
两人说着话,下面的人立刻照办。
不多时,福安提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像是早有准备。
他取出食盒里放着四碟子糕点并两小碟蜜饯,正准备往软榻的小几上摆。
薛姈示意分出一半糕点放到沈才人座位旁的高几上。
恰在此时,不舍得放弃跟皇上相处机会的沈才人,只匆匆涂了药粉,用布巾包起来就走了回来。
“沈才人尝尝,这些糕点口味清甜不腻,配着热茶最适宜不过。”薛姈见她来,笑盈盈的介绍道。
闻到糕点的香气,沈才人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在景和宫中,她数日不见荤腥不提,糕点等零嘴更是没有。
“谢娘娘。”沈才人起身行礼,在吃与不吃间斗争。
正如堂姐所说,瑜昭仪近三个月的身孕,竟一点儿都看不出来。糕点摆上来后,瑜昭仪却也没动,先拿了颗糖渍青梅。
难道瑜昭仪也在节食保持身材吗?
她想要拿起糕点的手,不免又缩了回去。
赵徽陪着薛姈坐在软榻上,看到沈才人打量薛姈的眼神和迟疑的动作,轻轻皱了下眉,当即收回了视线。
眼前的人正趁没留意,又悄悄捻了颗青梅。
他亲自将瓷杯送到薛姈手边,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她的“偷吃”。
“先喝杯温水润润喉。”
她自有孕后愈发喜欢用些蜜饯,可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他想起民间有“酸儿辣女”的说法,岁岁这胎莫非还是个皇子?
薛姈接过杯子,有些心虚的浅浅一笑。“谢皇上。”
两人之间自然地互动,落入沈才人眼里,眼红得不得了。
连堂姐德妃甚至都做不到如瑜昭仪般在皇上面前这样随意自在,这就是人人都羡慕的宠妃吗?
她迫不及待想做些什么好叫皇上记起自己,正在她绞尽脑汁去想时,却忘了自己左臂有伤,下意识去接宫女递上的茶。
只听“啪”的一声,她手中的茶盏滚落在地上,茶水也溅到了裙摆和地毯上。
眼看皇上望过来的目光有毫不掩饰的不悦,沈才人心里一慌,起身认罪。“妾身失仪,请皇上责罚。”
“既是伤了,就回去好好休养。”赵徽没说责罚的话,语气听着却有些冷。“别再做不合时宜的事。”
沈才人红了眼圈,低声应是。
她知道,皇上不喜蠢笨之人,因有瑜昭仪在,已是收敛着情绪。
“妾身告退。”
出了凝雪堂的门,她长长出了口气。
能在皇上面前待上片刻,也能向堂姐交差了罢。
内室中。
估摸着沈才人走远,薛姈柔声道:“多谢您给我做了面子,又耽误您不少功夫。”
赵徽挑了下眉,大言不惭:“瑜昭仪怎么谢朕?”
薛姈还真没想到他会顺势要谢礼,一时语塞。她不过客气了一句,沈才人可是他后宫的人——
果然能当天子的人,脸皮也是经得起考验的么?
她眼波流转,嗔了皇上一眼,半假半真的道:“难道皇上想看妾身吃醋?”
“不想。”赵徽当机立断。
薛姈暗暗吃了一惊,皇上平日里是愿意看她偶尔撒娇使小性子的,今日怎地改了?
“酸儿辣女。”堂堂天子一本正经说出自己的顾虑。“岁岁也吃点辣的罢,醋太酸了。”
薛姈猝不及防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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