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钟。”徐霄毅的声音再次响起,”抓紧清场。”
闻漪内心哀嚎:清场?这局面是我能清的吗?!
闻迟撩起眼皮,淡淡瞥了顾屹风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要动手赶闻氏的客人?”目光随后扫过闻漪略显狼狈的模样,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漪漪,怎么回事?”
闻漪这才注意到,整场婚礼上不见人影的闻迟竟然浑身酒气,脸颊泛红,显然已经醉了。
喷泉流水潺潺,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顾局长睨了眼闻迟,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我名义上的‘大舅哥’?现在和这位郭先生站在一起,胳膊肘准备往哪儿拐?”
闻迟像是被某句话刺中,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大舅哥?闻氏向来避世而居,不敢高攀顾局长。至于这桩婚事,”他看向闻漪,语气有些激动,“我认为,不合适!”
“不合适?”顾屹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目露鄙夷,语气也变得刻薄,“你这个哥哥做得就很‘合适’?没有血缘关系,却以兄长之名将她禁锢在身边,朝夕相处,不让她接触外界。哥哥不像哥哥,情人不像情人,这就叫合适?你要脸吗?”
这话已是极重,闻漪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看向闻迟,果然,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已是阴云密布。
“闻——”闻漪刚要开口,却被闻迟打断。
“你还有脸说我?!”闻迟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醉意,“你他妈假公济私!借职位之便刻意接近她,现在还登堂入室要娶她,三十好几的人,哄骗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结婚,要不要照照镜子?站在她身边像不像她叔!到底是谁不要脸?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做闻氏的女婿,你配吗?我绝不可能承认你这种……老牛吃嫩草的衣冠禽兽!”他指着老牛转头问她,“你看上他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养老金?”
闻漪已经目瞪口呆:“……”救命!这都什么跟什么?!能不能换个地方吵?我这里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啊!
一旁的郭青宇看热闹不嫌事大,故作姿态地拉着闻迟劝道:“哎,闻迟,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顾局长年龄大是大了点,‘老人味’可能有点重,但是人家……有钱啊!工薪阶层混到这地步也不容易了。而且手上还有些权力资源,虽然在闻氏面前也未必拿得出手……不过!”他故意拖长语调,话锋一转,“人家有‘真爱’啊!”
“真爱”二字被他念得百转千回,充满了讽刺。
此言一出,如同火上浇油,瞬间将顾局长和闻迟两人的怒火引爆至顶点!顾屹风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忍无可忍,眼神一厉,猛地朝郭青宇逼近。
顾老牛:“你他妈找死!”
喷泉旁的气氛骤然绷紧,战火一触即发,连哗哗的水声都无法浇灭那浓重的火药味。
闻漪心急如焚,耳中徐霄毅的声音还在催促:“三分钟。快点!”
她一慌张,舌头打结,本想对闻迟喊“君子动口不动手”,结果话到嘴边直接瓢成了:“君子动手……”
话未说完,闻迟竟一点头,应道:“好!”
不是,好什么好!不好啊!闻漪差点咬到舌头,还没来得及撤回这句错误“指令”,只见闻迟眼神瞬间清明,抬手一个清脆的响指——
无形的特域带着磅礴的力量骤然展开!闻迟并指一挥,原本气势如虹的顾局长猝不及防被掀飞出去,“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啊别闹了!这是在干什么!”闻漪难以置信地捂住脑袋,“你们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不是,去湖边打!”我这儿的正事要耽误了!
顾屹风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迅速翻身而起,眼神阴鸷地盯着闻迟:“没想到你这么恨我。动起手来,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当然恨你。”闻迟一步步逼近,特域在他脚下铺陈开,“要不是你花言巧语,她本该在未来继承家主之位,与我一同承担起家族的责任。嫁给你?有个屁用!你能给她什么?你护得住她吗?”
顾屹风低笑一声,说话不再留情面,直戳要害:“真可怜啊,恼羞成怒了?你这么恨我,到底是因为她不做闻氏的继承人,还是你嫉妒……她宁可选择和我过普通人的生活,也不愿和你在一起?”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闻迟瞳孔骤缩,怒极反笑:“好......很好!”
闻漪心如死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绝望道:“……你们究竟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请你们让开行不行?要吵去别处吵!”
“两分钟。”倒计时传来。
闻漪心脏一紧。
完蛋!要来不及了!
偏偏在这紧要关头,郭青宇还在悠闲地煽风点火:“顾局长你这话可就太扎心了。人家二十多年兄妹感情,就算无法‘升华’为爱情,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
霎时间,所有或愤怒或冰冷的视线,齐刷刷地钉在了郭青宇身上。
闻漪瞠目结舌看着那个在风暴中心,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的郭青宇,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根搅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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