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屹风喘不过气,视线模糊,四肢开始颤栗。他想要挣扎,可动手的人是她,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
“说,他在哪里?”她凑近他的脸,再度逼问。
他无力地睁大双眼,望向屋顶的水晶吊灯。璀璨光芒在他眼中散开,扭曲成一片五光十色的碎片。
是错觉?还是世界真的开始坍缩?
他不会……把任务搞砸了吧?他还能救闻漪吗?
喉结几乎要被碾碎,他在痛苦中望向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目光相接的刹那,她心头猛地一颤,扼着他脖子的手忽然僵住。她很想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替身,可手像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再也无法继续用力。
那双泛红的眼睛里,竟然盛满宠溺与纵容——那是她无比熟悉的眼神。
她的心,再一次动摇。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新娘松开手,面无表情,“说出他的下落,我可以放过你。”
顾屹风不再挣扎,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颓然靠着椅背,汗水打湿刘海,在凌乱中剧烈喘息着。
他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却猛地呛咳起来,眼角沁出一滴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顾屹风就这么望着她,嘴角却仍挂着一抹浅笑,不抵抗也不求饶,将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
骄傲又柔软,坚韧又易碎。
她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他颈间的温热。也许是用力后的反噬,她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是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可这双眼睛——不是顾屹风会有的眼神。
她的丈夫是个身经百战的特工,再痛苦的折磨都能承受,从不在她面前示弱,更不会用这样湿漉漉的目光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掉。
那种柔弱可欺的陌生眼神令她呼吸一滞。
她自以为了解顾屹风,可如果,他也有从不曾对她展露的一面呢?一个念头毫无预兆侵入脑海:如果……他真的是她丈夫呢?倪千帆他们说,哪里都找不到顾屹风,如果……眼前这个人,真是他呢?
她蹲下身,不自觉伸出手,拭去他眼角那滴泪。指尖微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屹风流泪。
“你没有骗我?”莹白的手指轻抚上微红的眼角。
“漪漪。”她听见男人呢喃她的名字,嗓音有些沙哑,“我没有骗你。”
顾屹风闭上眼,微微偏头,竟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
那一瞬,她彻底愣住。脑中蓦地窜出一股灼热的恶念——想欺负他。这个念头来得突兀,像星火燎原,瞬间直抵四肢百骸,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掌心残留的温度成了一种诱惑,脑海中的声音不断怂恿她:这个男人现在任你摆布,为什么不将他彻底摧毁。
指腹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向下,轻轻碾过他颈间的红痕。
“疼吗?”
她感觉到掌下的人在颤抖,隐忍的低喘将她心底的欲望无限放大,她开始渴望看到他求饶的一刻。
新娘直起身,理了理婚纱,居高临下望着他,指尖轻点在滚动的喉结上,带着一丝暧昧的揉弄,然后满意地看着他绷紧的肌肉。指腹继续下滑,划过衣领边缘,在即将探入衣襟的刹那,他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整个人像在随着她的碰触不断颤栗、隐忍,又像在迎合。
“漪漪……”神志不清的男人不断呜咽着。
扭动中,他突然打开双腿,膝盖一抬,精准地锁住她的腰,猛地收紧——她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扑倒,顺势跌进他怀里,头重重磕进他颈窝,瞬间被他的气息包围。温热的皮肤,急促的心跳,还有她熟悉的、属于顾屹风的味道。
她有一瞬的恍惚。
不等她回神,顾屹风偏过头,深深吻住她。这个吻来得毫无预兆,却又异常激烈,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鼻尖相碰,唇齿相依,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激烈的追逐与撕咬让空气变得灼热,时间也仿佛被无限拉长。
就在她沉溺于此刻的失控时,他却忽然停下来,不再深入。顾屹风微微偏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道:“你说……我要是现在问你借一点东西,你会答应吗?”
气息微乱的新娘茫然抬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她左手肘内侧炸开。她轻嘶一声,低头看去——顾屹风的双手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右手握着一支笔形自动静脉采血仪,针头深扎进她肘部血管,暗红色的血液正缓缓流入采血管。
他左手则死死压着她交叠的双手,防止她采血中途抽手。
“你——”她大惊失色,想要挣扎,却发现他双腿早已锁住她腰侧,双手也被牢牢压制,动弹不得。
她抬头望向他的脸,那双冰冷的眸中哪还有半分脆弱?
全是演技!
“你做什么……”她话未说完,顾屹风已经反手拔出针头。一串血珠从她手肘的针眼迸出,溅落在两人身上。
他迅速将采血仪收进袖中,单手发力,将她狠狠掀翻在地,欺身压下,膝盖卡住她腰侧,一手钳住她双腕,将她彻底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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