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好心人道了别,陶冠泽和陈逸凝刚一走出验票口,就听到了陶华清脆的喊声:“爸!妈!这边!”
陶华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她旁边的宫程立刻上前,自然地接过了陶冠泽手中的行李:“叔叔阿姨一路辛苦了。”
宫程领着他们穿过广场,来到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前。
陈逸凝看着这辆小轿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车是?”
陶华笑着挽住母亲的胳膊,解释道:“妈,是宫程特意跟朋友借的,说你们带的东西多,坐公交车不方便,有车接送方便一些。”
陈逸凝闻言,连连向宫程道谢,心里觉得这年轻人真是周到体贴。
这是老两口人生中第一次坐小轿车。
陈逸凝小心翼翼地坐进柔软的后座,好奇地摸着光滑的座椅,还在陶华的指导下,尝试着摇了下车窗摇把。
陶冠泽则挺直了腰板坐在副驾驶,表情严肃,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脸色似乎有些发白。
第50章
车刚停稳在酒店门口,陶冠泽立刻推门下车,快步走到路边花坛,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
漫长的火车旅程加上小轿车不太习惯的颠簸和汽油味,让他这个习惯了脚踏实地的人晕车了。
“爸,您没事吧?”陶华见状,赶紧推门下车,小跑过去拍着父亲的背。
陶冠泽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恶心,虚弱地摆摆手,:“没……没事……”
宫程赶紧去一旁的小商店买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叔,漱漱口会舒服些。”
这一行为,让陶冠泽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直线攀升,更上一层楼。
展览当天,宽敞的展厅里人流如织。
陈逸凝的那幅《紫荆花开别样红》被悬挂在一面主墙上,柔和的光线精准地打在画作上,使得那绚丽的色彩和细腻的笔触愈发夺目。
正如林编辑所预料和期望的那样,画前始终围聚着驻足欣赏的观众。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细细品味,有年轻的学生拿着本子临摹,还有不少看上去就像专家模样的人低声交谈,不时点头称许。
陈逸凝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心血之作受到如此关注,手心因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出汗。
更让她惊喜得几乎不知所措的是,一位来自南方某著名画廊的负责人,在仔细观看了许久后,竟然当场找到她。
出了八万块的高价,想要买下来,收藏这幅画。
八万块啊!
普通人一年能挣个八千就算是达到了平均水平了,她一幅画居然能卖到别人十年的工资。
艺术家也要生活,陈逸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边陶振和姜禾却愁得很。
很不幸的,两人一个被安排出差,一个被安排去学习。
这样一来,照看陶欣迎和陶乐迎的任务,就落到了留守在家的小叔叔陶忠身上。
陶忠为了打发时间,也怕两个孩子在家闹腾,便扛着鱼竿,拎着小桶,带着姐妹和白云,去了矿区附近那条蜿蜒的小河下游钓鱼。
夕阳的余晖把河面染成金色,没过多久,陶乐迎就感觉到鱼竿猛地一沉。
她“呀”地叫了一声,手臂一抬,竟然拖上来一条巴掌大的鲫鱼。
一旁的陶忠缓缓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那根高价买来的、闪着金属光泽、带着精巧滑轮和握把的高价碳素鱼竿,再看看小侄女那根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小树枝“鱼竿”,哭笑不得。
他守了半天,鱼漂纹丝不动,而这小丫头用个“烧火棍”似的玩意儿,居然就这么轻松地把鱼给钓上来了?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深蓝色的暮霭笼罩了河面,远处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陶乐迎朝黝黑的河面望了望,不自觉地靠近了陶忠,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声音有点发颤:“小叔叔,天黑了……我有点害怕……”
陶忠仍是空军,还不太想回去,便鼓励道:“不怕,黑有什么好怕的,咱们陶家的女孩子胆子最大了,你是不是顶天立地的大女孩了?”
陶乐迎被他一激,立刻松开叔叔的衣角,努力挺起小胸膛,握紧小拳头,大声说:“是!”
一直安静蹲坐在一旁梳理毛发的白云突然抬起头,背脊高高弓起,全身的黑毛炸开,喉咙里发出充满警告意味的“呜——”的一声,猫眼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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