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琥珀色猫眼平静地看着陶忠,爪下丝毫不松劲:……(是的,是报复你。)
鱼绝望地扑腾:……(你们俩结的梁子,干我啥事儿啊?)
陶忠绷紧了鱼线,鱼钩挂着鱼嘴,猫爪按着鱼身。
一人一猫,隔着一条费劲扑腾的鱼,大眼瞪小眼,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陶忠不敢硬拉,怕扯坏鱼线或者激怒这祖宗。
黑猫毫不退让,爪下的“战利品”仿佛已是囊中之物。
阳光越来越炙热,透过树叶,烤着他们,蝉鸣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场面尴尬又滑稽。
“喂!你这猫还讲不讲道理?这是我钓的!”陶忠主动打破僵局,试图跟它“讲理”。
黑猫的耳朵动了动,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先到先得,谁管是不是你钓的?”
就在陶忠琢磨着是拼着被挠的风险抢鱼,还是认栽喂猫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僵局:“白云?”
第22章
姚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小路上,靛蓝色道袍的下摆沾着几根草叶,手里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些艾草,似乎是刚摘下来的。
黑猫爪下的力道不减反增,把那条可怜的鲫鱼又往泥里按深了几分。
它琥珀色的眼睛朝着姚安眨巴眨巴,流露出几分委屈,仿佛在跟主人告状:”他抢我猎物!”
”这是……”姚安目光在鱼竿、猫爪和陶忠带着三分憋屈三分尴尬,还有四分莫名的期待的脸上转了个来回,突然想起昨晚空鱼篓的事,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她蹲下身,食指轻轻点在黑猫的眉心:”白云,松爪。”
白云看看鱼,看看陶忠,又看看姚安,爪子就跟黏在鱼身上似的。
姚安眯起眼睛,指尖下滑到它的颈后,轻轻一捏,把白云提溜了起来。
获得自由的鲫鱼立刻疯狂地扭动起来。
陶忠赶紧收线,看着鱼身上清晰的猫爪印,哭笑不得。
姚安抱着白云,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脊背,然后抬头看向陶忠:“它……是不是真偷过你的鱼?”
白云一听这话,耳朵瞬间向后一撇,脑袋也微微扭开,避开了姚安审视的目光,假装专注地舔起自己的一只爪子。
这副心虚回避的样子,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用陶忠回答,姚安就已经明白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指尖在白云头顶轻轻敲了一下,算是小小的惩戒。
而后姚安轻咳一声,对陶忠道:”对不住,它最近……”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确实有些恃宠而骄。”
阳光穿过树枝,在姚安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陶忠发现她的睫毛在光线下呈现出罕见的浅棕色,像秋日芦苇的穗子,挠得人心痒痒得。
这个认知让他准备好的挖苦话,卡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要不……”姚安指了指陶忠手里的鱼,“我帮你烤了它?就当赔罪。”
见陶忠瞪大眼睛,她补充道:“我烤鱼手艺很好的。”
陶忠正要答应,鱼钩上的鲫鱼突然垂死挣扎,尾巴”啪”地甩在他的鼻梁上,趁机脱钩跃入水中,摆尾消失前还溅了他满脸的水花。
两人一猫同时愣住。
白云最先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地“喵呜”一声,又被姚安惩戒性地敲了敲脑壳。
“看来……”她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要改天了……”
陶忠抹了把脸,看着姚安抱着猫离开的背影 ,嘴角莫名地向上弯了弯:好像……也不是全无收获?
自此,陶忠只要有时间就往柳树湾去。
这天,他顶着把人烤化的烈日,在柳树湾边枯坐了整整八个小时。
可鱼漂像是被焊死在了水面一样,纹丝不动。
陶忠实在是又累又热,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收工。”
他懒洋洋地开始收线,准备迎接又一次的空军。
就在这时,鱼线突然绷紧,巨大的拉力让毫无防备的陶忠一个趔趄,整个人被拖得向前猛扑,差一点儿就要一头栽进水里。
“我靠!!!”陶忠魂飞魄散,肾上腺素瞬间飙到顶点。
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抓住鱼竿,身体拼命后仰,双脚蹬住岸边的泥地,鞋底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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