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仍然有人挡在门口不许白千羽进去,不过等到白千羽将他们都甩到花园里,守卫就不再上前了。大小姐给了台阶就下,没必要拼命啊。
对白雄志,白千羽最缺的就是耐心,她懒得敲门,直接震碎了那扇不知道什么贵重金属打造的卧室大门,然后就……就直面邪神了。
白千羽发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定会不会这么莽撞。明明才说过要谨慎的啊啊啊啊!
宽大的双人床上,确实是双人。两道人影交叠着,白雄志耸动着,身上已经有不少肉往下耷拉了。
俩人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一声尖利的惨叫响起,险些震坏白千羽的鼓膜。
白千羽惊悚一暼,只看到不是尤莲达。她吸了口气,抬手捂住眼睛,转身就走,只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给你五分钟,到书房来见我。”
白雄志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一只枕头砸在白千羽身后,他气急败坏地吼叫着,“白千羽!你这个孽障,你有没有家教?!我他妈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
白千羽脚步一顿,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室内的水晶吊灯砰得一声也炸了。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忤逆的森寒:“五分钟,来书房见我。不然明年的今天你的两个好儿子就可以给你扫墓了。”
身后安静了,半晌也没再传来任何声音。直到估摸着白千羽走得很远什么也听不到,身后才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五分钟不到,白千羽在书房见到了自己脸红脖子粗的父亲。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几乎将不屑写在了脸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白雄志看着她,胸口一阵阵地起伏不停,到底还是没压住火,长达十几年对女儿令行禁止的掌控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开口就是咒骂:“你他妈的是不是在外面被诡异吃了脑子?还是从小没有母亲教,连敲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听到前半句,白千羽还是笑着的,她刚刚破门的动静太大,白雄志估计以后都不行了,恼怒也是正常的,就当看小丑玩了,也没什么。
结果他还有脸提她妈?他还好意思说她有娘生没娘养?
白千羽脑子嗡得一声,一瞬间什么都顾不上了,怒火从心头上涌,一路烧穿了她的理智。
她哇的吐了一口血,死死盯着白雄志,幽蓝色的瞳仁被黑色吞噬,然后是眼白,也被极致的黑色覆盖。
白雄志书房里是恒温系统,全年都保持着人类最舒适的温度,此时却一路下降,肉眼可见黑沉沉的水从地上冒出来,天花板开裂,黑水腐蚀了一切,温度计啪的一声就炸了。
“千羽?千羽!”白雄志被这诡异的变化吓得腿都哆嗦,这才想起来自己触碰了女儿的逆鳞,他下意识想说好话求饶,却见白千羽的眼睛一片黑,根本不像是能够听进去话的样子。
他吓得扭头就跑,边跑边喊,“我是你爸,我是你爸啊千羽!你妈妈很爱我的,她一定不希望你伤害我……真的,真的!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话!”想借此唤醒她的神智。
然而一切都是无用功,白千羽听到“妈妈很爱我”的时候眼睛动了动,似乎是醒了,但也并没有。
凄厉的惨叫从四楼的书房传出来,守卫戳了戳队友的背,然后又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哈着气说:“你觉不觉得冷啊?”
队友感受了一下温度,还真是冷了不少,但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想管的意思,谁不知道自己大小姐现在是了不起的任务者啊,根本没戏的。
“嗯,应该是降温了。晚上巡逻多穿点。“
至于惨叫,就当没听到吧。
两人边说边走,嘴上说着巡逻,越跑越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惨叫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等到白千羽回过神的时候,白雄志的两条腿已经不见了。
该怎么说呢?白千羽站起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的父亲,前十几年牢牢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山。
他的腿不见了,也可以说没有不见,因为骨头是完好的,两根骨头还安安静静地挂在腰上。
但是血肉完全不见了,是被阴蛇草一丝一丝刮下来的,像那种很细很细的流苏,红红白白地漂浮在周围的黑水之中,完全成为了奇怪的装饰品,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白千羽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深吸口气,房间内的黑水缓缓退去了,这里又成了那个典雅高贵的书房。但白雄志已经傻了,剧烈到极致的疼痛让他大脑失灵,绝望又诡异的情景直接摧毁了他的意识,他委顿在地上,无意识地流着口水,嘴里还在喃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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