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竖指,“小声,不要被外面那个死残废听到了。”
蛋挞眼一瞪,“我打?死他!”
周灵蕴容易害羞,总是背对她们,蛋挞和万玉交换个眼神,默契左右夹击,吓得周灵蕴直喊“救命”。
她们关了客厅的灯,洗完澡尖叫着?快快跑进房间,残废男人含糊不清的呓语隔绝在门外。
周灵蕴坐在床边,扯开?衣领查看,“好痛,肯定是你们给我揉坏了。”
蛋挞骑过?来,笑嘻嘻说“检查检查”,周灵蕴往后躲了下,蛋挞说认真?的,手指四处按了按,“是在长大了,发育了。”
周灵蕴再次扯开?领口?,脸埋进去看。
她长大以后是不是跟姜悯一样?
蛋挞是独生女,从小受宠,有独立的起居室和一米八宽的大床,三?个小女孩躺,够够的。
她们挤在一起,真?是说不完的话,熬到凌晨两点,仍毫无睡意,好几次说“睡了睡了”,其?中一个突然说“欸你们知不知道那谁谁”,又爬起来讲个没完。
中途,周灵蕴起床摸黑上厕所,凭借记忆走到客厅正中,忽觉腿边一阵黏湿的怪异感觉,她吓了一跳!停在那不敢动?!
那触感却并未消失,甚至变本加厉使劲捏了她一把。
周灵蕴心中大骇,疾疾退后,喊叫出声。蛋挞和万玉闻讯赶来,问“怎么了怎么了”,同?时拍开?客厅灯。
后背抵墙,周灵蕴惊魂未定,看到残废男人满口?黄牙正冲她笑。
“他摸我腿!”
蛋挞脸色大变,冲上去,照着?残废男人“啪啪啪”连甩十几个巴掌,直打?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打?完,蛋挞站在那,守着?周灵蕴上厕所。
残废男人口?鼻渗血,还不消停,闭眼噘起嘴巴,“嘘嘘,嘘嘘——”
蛋挞气得眼眶发红,找来臭袜子堵住他嘴,发狂大叫,“我不许你玷污我朋友!我不许!”
周灵蕴冲完厕所赶紧跑出来,残废男人仍然感觉良好,抓着?她袜子使劲嗅,“唐书瑶的袜子是香的,好香好香,嘿嘿……”
蛋挞气昏了头,冲去厨房拿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周灵蕴和万玉吓坏了,拼尽全力抱住蛋挞拖回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蛋挞坐在床上“哇哇”大哭,一面哭一面捏着?拳头使劲砸床,“他为什?么还不死啊!为什?么还不死!能不能快点去死!”
她的眼泪绝望而悲伤地流淌,周灵蕴和万玉左右抱住她,也小声“呜呜”哭出来。
周灵蕴扯着?睡衣袖子不住给她擦脸,“要不你也走吧,你跟小哑巴一起走吧,不要在这个地方了。”
蛋挞是她们的大姐姐,给她们出主意,带她们吃饭玩耍,无论遭遇什?么,从来是胸有成竹、志气满满的样子。
周灵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蛋挞,愤怒的蛋挞,脆弱的蛋挞。
为什?么?凭什?么?
她们像被随手丢弃在这片贫瘠土地上的一把种子,挣扎着?破土,却仍要承受那永无止境的风吹雨打?。
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那么多无可奈何,难以割舍……
第26章 “我是她的童养媳。”……
凌晨四?点, 几个刚从烧烤摊出来的醉汉摇摇晃晃从窗下走过,他们扶着电线杆小便,含糊低语几句, 继而爆发出大笑。
偶有车辆驶过,多是夜运的货车, 停在漆满开锁和梅毒广告的卷帘门前, 伴随“哗啦”一声?巨响,白炽灯光亮倾泻, 车里的人跳下来一筐筐卸货。
环卫工开始上班,握把大大的竹笤帚,沿街缓慢行来,“唰啦”、“唰啦”。他推一辆自?制小车, 不?时停下脚步,翻出垃圾桶里的塑料瓶装进编织袋。
……
芸芸众生,人间常态。即便如此,也是周灵蕴短暂生命中不?曾经历的。
车流汇成的光河不?曾停歇,带着属于别人的喧嚣和方向, 奔向她无?法想象的远方。她微微睁大眼睛, 半只脚踏进这个“很多灯”的世界, 一切都让她觉得好新鲜。
“周灵蕴, 纸。”
“嗷——”周灵蕴骤然回神,匆忙抓起桌面纸巾,返回床铺。
蛋挞擤出好黏好大一泡浓鼻涕, 纸巾都兜不?住,指缝里流出来。周灵蕴继续给她递纸,又快速扯来一张,洇去她眼角湿痕。
房子隔音很差, 蛋挞安静下来,客厅里躺的残废男人断续呓语清晰传进耳朵。
“唐书瑶,你把我杀了吧,你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杀人不?会被枪毙,你快点杀了我,我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唐书瑶,求求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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