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在信里很多事情都没和你说清楚,你不在的这一年家里确实出了很多事情,”陆潇将父亲因得知她们的事而急火攻心住院、大伯陆峰趁机发难、意图夺取画廊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甚至连想策展争取时间的事情都告诉了陆清浅,可唯独略过了关疏影是策展人的事情。
陆清浅安静地听着,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眉头微蹙,但眼神沉稳,并未出现陆潇预想中的慌乱或抗拒。
“爷爷和我爸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爷爷那边我劝过了,他对你的事情态度倒还好,但画廊的事情看起来他也懒得管了。你爸爸那边情况还算稳定,但也需要休息,现在画廊是你妈妈在管着,但你也知道你妈妈不擅长这个,所以……”
“爷爷的身体最重要,”她首先开口,声音平静,“画廊的事情……大伯这次,确实做得过了。”
陆潇叹了口气,“是啊。你爸爸那个人,重面子,被你大伯这样步步紧逼,心里憋闷,血压也跟着不稳定。你妈妈除了干着急,也使不上劲,能维持画廊的正常运转就已经很费心力了。”
她顿了顿,观察着陆清浅的神色,“姑姑知道,你志不在此,以前最烦的就是被束缚在画廊里。所以眼下,我和你爸爸商量,想先办一个空前隆重的大型展览,稳住局面,明确画廊的未来方向和主权在你爸爸手里。”
陆潇甚至已经做好了陆清浅再次严厉拒绝的心理准备,毕竟对陆清浅来说不管画廊在她家还是在大伯家里都是在陆家,对于本来就没有这个志向的陆清浅而言,真没多大区别。
然而,陆清浅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她没有立刻反驳或表现出丝毫不耐,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向陆潇,眼神清澈而坚定。
“姑姑,不用那么麻烦了。”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想好了。既然家里需要我,大伯又是这样的态度,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画廊我接手。”
陆潇愣住了,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清浅,你说什么?你……你真的愿意?你不是一直……”
“人总会成长的,姑姑。”陆清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担当,“在外面走了这一圈,看了不同的世界和生活,我想通了很多事。有些责任,确实到了该扛起来的时候。我不能永远让爸爸妈妈和爷爷为我担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爷爷和爸爸的心血被大伯以这种方式夺走。”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展览,既然已经在筹备,那就继续办。而且要办得精彩,办成一场宣告‘溪山画廊’由陆胜女儿正式接棒的盛会。”
陆潇看着眼前仿佛脱胎换骨的侄女,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她被迫成长的心疼,更有巨大的欣慰和骄傲。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陆清浅的手,“好,好孩子!你能这么想,姑姑真的太高兴了!你爸爸妈妈和爷爷知道了,心里的石头就能落下大半了!我原计划定的是年底的时间,现在看来可以提前了。”
陆清浅点点头,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微笑,“既然我回来了,这场展的策划我也要参与一下,姑姑麻烦你安排个时间,我想和策展人对接一下。”
“嗯……”听到陆清浅提到了策展人,陆潇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等后面我来安排。”
接下来的谈话氛围轻松了许多。
陆清浅甚至主动问起了一些画廊运营的细节和当前面临的棘手问题,显示出认真思考和打算承担的态度。陆潇尽量挑好的方面说,不想一开始就给她太大压力。
午餐接近尾声时,陆潇看着陆清浅平静的侧脸,犹豫再三,还是轻声说道:“清浅,这一年……有个人,虽然从不说出口,但姑姑看得出来,她过得……非常不好。她很担心你。”
陆清浅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睫毛垂下,表情落寞。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极轻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也没有追问,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与己无关的遥远事情。
博古的大客户之一“星辉科技”早早就计划在云州市最好的饭店举办今年的年中答谢会了,关疏影也正带着市场组的几个人在现场进行最后的彩排。
一切井然有序,流程已基本理顺。
关疏影站在台下阴影处,看着舞台,眼神专注地检查着灯光追光的切换效果。
自打重新开始看心理医生后她的状态好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不仅仅是单调的西装、衬衣了,因为今天一天都不需要回办公室,关疏影也破天荒的穿了身更休闲一点的衣服,白色修身polo卡其色休闲裤让她看起来既温柔又不失这个年纪和身份特有的成熟。
“关总监,所有设备最后调试完毕,您要不要亲自试一下话筒?确保万无一失嘛!”活动组的副组长苏顺笑着将一支无线麦克风递过来,带着几分活跃气氛的意图,“顺便给咱们开个嗓,预演个节目?”
旁边一个年轻同事在一旁的点歌平板电脑上随手点着:“对啊关总监,来一首呗!”
“你们关总监那可妥妥的麦霸啊。”现场连负责布置的工作人员都打趣道,“之前公司还有年会的时候关总监可是经常开嗓啊。”
“真的假的?”苏顺一听这个更来劲了,他凑到控制台,“关总监你要唱啥,你不说的话,我可随便点了。”
“你们就知道拿我开玩笑,”关疏影脸上带着笑,本想拒绝的她看着在场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的看着她,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致,“刚刚你们布置的时候那几首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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